人,扫过他们脸上的迷茫、恐惧和愤怒。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苦笑,而是一种近乎于赞叹的、饶有兴致的轻笑。
“呵。”
这声轻笑,像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让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他很聪明。”陆寒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他知道,一份上千页的报告,九成九的人根本不会看完。但一段一分钟的视频,却足以让所有人都记住。”
“他把一场关乎无数人生命的公义审判,成功地降级成了一出关于我和苏沐雪的、狗血淋头的家庭伦理剧。他让所有人都不再去关心共济联盟杀了多少人,而只关心苏沐雪是不是个‘坏女人’,我陆寒是不是个‘可怜虫’。”
陆寒走到办公室的中央,环视着他的团队。他身上那种近乎神性的淡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极度清醒的锋利。
“他想跟我们打舆论战?想把水搅浑,让我们在泥潭里挣扎?”陆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以为,这样就能赢?”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幼稚。”
“周毅!”
“在……在!陆总!”周毅猛地站直,像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把我们发出去的那份报告,做一个‘小学生版’出来。”
“啊?”周毅怀疑自己听错了,“小……小学生版?”
“对。”陆寒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删掉所有金融术语,什么资本结构,什么对冲基金,统统不要。我们不讲道理,我们只讲故事。”
陆寒走到一块白板前,拿起一支笔,在上面画了一个简陋的,代表心脏的图形。
“第一个故事:欧洲有个叫德弗里斯的公爵,他很有钱,但他快死了,他需要一颗新的心脏才能活下去。”
他又在旁边画了一个小人,小人脚下有个足球。
“与此同时,在阿根廷的贫民窟,有个叫胡安的十二岁足球天才,梦想是进入巴塞罗那。然后有一天,他‘意外’地死于一场车祸。他的心脏,很健康。”
陆寒用笔,在心脏和足球小人之间,画了一条长长的、带箭头的线。
“把公爵的照片和胡安的照片并排放在一起。一句话都不用多说。”
他擦掉白板,继续画。
“第二个故事:日本有个财阀叫山田,得了白血病,需要一种非常罕见的、带有特殊抗体的骨髓。全世界都找不到。”
“与此同时,非洲某个与世隔绝的原始部落,突然爆发了一场‘来源不明的瘟疫’,部落里超过一半的年轻人死了。很巧,他们的基因里,就带着山田需要的那种抗体。”
“把山田躺在无菌病房里的照片,和非洲部落成员下葬时的照片,放在一起。”
陆寒扔掉笔,转身面对着已经目瞪口呆的整个团队。
“这样的故事,报告里有一百七十四个。现在,把它们全都给我做出来!做成最简单、最刺眼的图文对比!配上受害者的名字、年龄、照片和他们原本的梦想!我们不发给媒体,不发给机构!我们把它翻译成一百种语言,通过所有的社交网络,发给全世界每一个普普通通的网民!”
“白敬亭想扮演受害者?想博取同情?”
陆寒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让所有人灵魂为之战栗的力量。
“那我就让全世界都看看!他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