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默念:“你说账目能算尽因果,那我就信这一笔。”
算盘轨迹成形,幻音如潮退去。
脚下一实,我已落在崖底。
四周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正前方,一面巨大石壁立着,上面刻满剑痕,密密麻麻,全是七剑失传的招式。我一眼认出,那是我这些年梦里反复出现的图谱——斩天河、断因果、逆轮回……
最后一行,四个大字:人间即道。
我伸手要碰,胎记猛地一抽,体内七剑残意轰然暴动,经脉像被无数钢针来回穿刺。疼得我单膝跪地,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就在这时,一点微光浮起。
司徒明的残魂,最后一点魂光,缓缓凝聚成形。他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向那四个字,嘴唇微动:
“别信……最后……那一式……是留给‘死人’的……”
话没说完,魂光如沙粒般散开,随风飘尽。
我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把归墟剑横在膝上。剑脊冰凉,掌心血纹压上去,微微发烫。
我低声说:“我不是要成神,也不是要复仇。我只是想弄明白——为什么是我守这个当铺?为什么偏偏是那间破屋,那张烂桌,那本沾茶渍的账本?”
没人回答。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按向“人间即道”四字。
刹那间,所有剑招化作流光,顺着指尖涌入胎记。一股暖流自心口扩散,所过之处,旧伤隐痛、经脉淤塞尽数打通。七剑残意不再反噬,反而温顺地融入血脉,像游子归家。
石壁开始崩解,碎石簌簌落下。
尘埃落定后,地面现出一双脚印——布鞋底,前宽后窄,右脚外侧磨得厉害。我认得这双鞋,师父三年前还在穿。每次他偷溜进后院喝酒,都会留下这么个印子,还非说是“天机踏痕”。
我盯着那脚印,嗓子发紧。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盘膝坐下,背靠着石壁,归墟剑横在腿上。剑纹已完全嵌入掌心,胎记变成一道完整的古剑轮廓,隐隐发烫。体力几乎耗尽,眼皮重得像挂了秤砣,可脑子却清醒得吓人。
头顶上方,裂缝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紧接着,一块焦黑的瓦片掉落,砸在我脚边。瓦片背面刻着两个小字:无咎。
我抬手,刚要捡起——
一只布满老茧的手先我一步拾起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