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因果,不用为了‘大义’把自己切成几块送人。”
我抬起剑,不是冲他,而是冲着那本还在燃烧的账本。
“我要这世道,没有善恶之分!没有执剑人,也没有守局者!”
剑尖刺入书页的刹那,整本账本轰然炸裂。墨迹化作黑雨洒落,每滴都映出一个崩塌的世界。那些平行的“我”开始扭曲、碎裂,可就在消失前,他们的眼神变了——不再是质问,不再是痛苦,而是一种……清醒。
像是终于从梦里醒过来的人。
裂隙没有闭合,反而越扩越大。天空浮现出巨大的闭环纹路,像是有人用剑在地上画了个圈,首尾相接,永不停止。
风里传来一声轻语。
“你才是变数……”
苏红袖的最后一缕残念浮现,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裙,脸上没有妖气,也没有泪。她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像邻居家的大姐,转身化作青烟,散了。
就在那一刻,我胸口一热。
不是疼,也不是胀,像是有人往我心里塞了团火,又轻轻拍了拍。赵无锋的战意、司徒明的剑灵印记、师父的残魂气息,全汇到了星核里,稳稳地落了地。
我拔出插在空中的归墟剑,剑身微鸣,像是饿久了的人打了嗝。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敲击。
哒、哒、哒。
三下。
算盘声。
和二十多年来每天早上被戒尺敲醒前,一模一样的节奏。
“二十七年蛰伏,等的就是你这剑!”
是司徒明的声音,可又不像。更老,更沉,像是从时间尽头传来的回音。
我笑了。
不是苦笑,也不是冷笑,是真笑。
我握紧剑,一步踏进裂隙中央。
脚下没有底,头顶没有天,四周全是流动的光影和破碎的记忆。可我不怕。
因为我 now 知道了——
我不是来选命的。
我是来改命的。
裂隙深处,一道幽光缓缓亮起,像是黑夜尽头的一盏灯。我朝着那光走去,脚步踏实,呼吸平稳。
忽然,脚下一滑。
不是踩空,是地面突然变得湿滑。我低头一看,地上不知何时铺满了纸屑——是那本账本的残页,被黑雨泡烂了,糊在地面上,像一层黏腻的泥。
其中一页上,墨迹未散,写着两个字:
我蹲下,手指碰了碰那页纸。
纸面突然吸住我的指尖,一股冷流顺着手指窜上来,直冲脑门。眼前一黑,耳边响起无数个声音,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在问同一句话:
“你真的以为,不选就是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