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藏锋一个前滚,躲过后面的崩塌。听着身后传来的巨大的声响,他回头望了望,忍不住抱怨。
“晚一点我就被砸死了……真不顾及一下啊。”
当然,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还是磕磕绊绊,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体内的经脉还在隐隐作痛。没有了热腾腾的狗肉火锅与浊酒,散乱的剑意又在折磨着自己。
萧藏锋撒谎了。剑胎被夺,他受到的影响至今未曾痊愈。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挥出那一剑。也许那只是醉意下的吹嘘,他早已没有那柄无坚不摧的长剑。
可和自己吃同一锅狗肉,喝同一壶酒的酒肉兄弟们,正在为了同一个目标舍生忘死,拼死支撑,将那个遥不可及的目标,全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萧藏锋只能跑,他只能跑下去。
你要藏到什么时候?那个赠与他修罗剑道,毁了他一切的中年男人临死前的话语仿佛还在萦绕着他。
你还要把你那柄剑藏到什么时候?
萧藏锋咬紧牙关,跌跌撞撞地向前。
“藏锋。“
萧藏锋麻木的神经,要思考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眼前的老人不一样,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师父……”
萧藏锋又有些退缩,方才的勇气仿佛又退了回去。面对这个老人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总是有些害怕。
老人皱了皱眉,好像以前每一次他练剑的时候毫不留情的一棍子敲上去那样。“跟我回去。”
“……不回去。”萧藏锋缩了缩脖子。“我还有点事……”
“什么破事!无非就是让你去送死的事!”
老人勃然大怒,举起手边连鞘的剑,劈头盖脸地打过去,“我还以为你是知道错了,让你好好出去反省几天。结果你倒好,一转头给我弄出这么大的事情……跟我回去。”
“不回。”萧藏锋站直了身子,任由剑鞘落下。“您打吧,打完我接着去。”
剑鞘在落到身上的前一秒停了下来,被老人收了回去,生怕把萧藏锋真给打伤了。
“你看看你,剑意散乱,反伤其身。没有剑胎统领,你能出得了什么剑!出剑出一半你就要断气了!”
老人痛心疾首。“咱们心剑一脉找人打架,那是要磨砺剑胎,打磨剑心,不是真个儿去找死!你胡闹作甚?你都为了正道将自己的剑胎魔染了,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再说,杀王是多大的事情?那姓姬的皇帝已和九州龙脉息息相关,借此成神,那是天地庇护的!你杀他,你要遭劫的!
九州龙鼎,那是八大仙门的旧账!太阴祸乱,那是阴世的债!你那边都不挨着,何苦去这趟浑水?他青云门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剑吗?你让他们斩去!”
“啊?真是这样吗?”萧藏锋一边笑,一边不动声色地继续走。“我还以为我们心剑一脉真跟外人说的那样,都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种呢。”
“你——!”
老人气急,又举起剑鞘。
“好了好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有人笑着打圆场。“冯道友,何必呢。”
他从另一个角落走出来,即便是萧藏锋的师父冯老爷子也没能察觉,好像他一开始就藏在那里一样。冯老爷子一看见此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两声。
“秦道友,你如何来了?”
“呵呵,小岳一定要自己去和那啸风妖王试试手,我来给他压阵,偶尔路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