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受饥寒,山河湖海畅通无阻;他无法实现人们日行千里、上天下海的神迹,但他作为江山之主,至少能尽可能地让家家户户的孩子有学可上,让女子在整个大楚获得更多的自由。
这般,坠入凡尘的神女,或许会更愿留在这人世间……留在人间帝王的身边。
田野之畔的茅屋内,蓄须的先生念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坐下下面的孩子们摇头晃脑,一字一句跟着念,等念完又听着先生讲解。
清风习习,鸟雀低鸣。
林间的马车在那里停了许久,直到茅屋内的孩子们结束一堂课,张继才重新赶马驾车,驶回官道。
车轮辘辘响着,向京城而去,似是要为这两日的安宁暂时画上句号。
温渺回到谢府之前,穿走了那件在庄子上新换的衣裳,雕花手炉被她放在皇帝的手掌之间,还残留有一股妇人身上清浅的暖香。
这一次,皇帝没再阻拦,只沉默地望着温渺抬脚跨过门槛。
在那扇门被仆从关上前,眉眼姝艳的妇人忽地转头,发髻间步摇上的碎珠轻晃,星眸潋滟,遥遥冲乾元帝俯身颔首。
乾元帝静默半晌,却是舒眉一笑。
……
这日午后时分,当今圣上召见了礼部尚书,半个时辰后眉开眼笑的礼部尚书带赏离宫。
同时,一路疾行的徐胜低头捧着个银丝红木箱,将其小心奉于今上的书桌之上。
皇帝不为所动。
他不紧不慢地批复完最后一封奏折,这才起身、净手、擦拭,重新站于桌前,打开了那沉沉的红木箱。
箱内东西不多,只叠放着几件衣物。
若是温渺在这里,必然能认出,其中的两件衣裳正是她上午弄脏的长裙、披帛,以及那件曾被她垫于身下的烟青色薄氅。
他忽道:“徐胜。”
立于不远处的徐胜立马应声:“奴才在。”
乾元帝合上木箱,眸光幽邃,令人无端战栗。
他开口,“之前的准备……开始吧。”
徐胜向前深深一拜,“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