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甲陈大人的人头瞬间平静了乞活军中原本就不多的怨言。
陈新甲路易十六般的结局给众人敲下了警钟。
那狰狞的脑袋,深深印在了每个经过营门的人脑海里。
军心为之一振,军纪深深的印在了乞活军每个人心中。
连陈大人贪点钱脑袋都掉了,怎么?你的脖子更硬?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京畿平原的薄雾,皇帝的队伍终于抵达了北京城外。
然而,迎接这支浴血归来,满载财富与杀戮的大军的,并非想象中的凯旋门和欢呼的人群,而是一副令人窒息的景象。
高大的正阳门外,吊桥高悬,城门紧闭。
城楼上,甲胄鲜明的京营士兵林立,刀枪如林,弓弩上弦,如临大敌。
一面巨大的“魏”字帅旗在城楼最高处猎猎飘扬。
旗下,一群身着蟒袍玉带,神色倨傲的勋贵大臣肃然而立,为首者,赫然是南京魏国公徐弘基。
魏国公徐弘基久居南京,是徐达的后代。
同样是徐达后代的还有定国公徐允祯,一门双国公,结局却截然不同。
这位世袭国公是第一个坐不住的。
皇帝所做的每一个决策,都在在刨他的根。
屯田,抄家,练兵!
好好的田地,都分给了穷人!
暴殄天物!
这样下去,下一步,是不是要复井田制了?这是徐弘基绝对不能接受的事。
徐国公府,田地太多了!
你好好的当个盖章皇帝不好吗?
簇拥在他身边的,是成国公朱纯臣,定国公徐允祯等一干在京勋贵,以及内阁首辅魏藻德,次辅陈演等文官重臣。
他们身后,甚至还有大批身着青衣小帽,手持水火棍的顺天府衙役和五城兵马司的兵丁。
虽战力堪忧,但人数众多,将城门附近堵得水泄不通。
城下,朱由检的御驾停了下来。
两万名杀气腾腾,眼神凶悍的乞活军。
三千名沉默肃杀,经历过真正战火洗礼的京营老兵。
以及那支黑洞洞铳口斜指前方,铳刺闪着寒光的自生火铳营,在距离城门一箭之地外列开阵势。
庞大的辎重车队停在后方,如同沉默的巨兽。
一面沾满征尘却依旧威严的明黄龙旗,在皇帝御辇前高高飘扬。
阳光照耀下,一方是坚固的城池,代表着旧有秩序的勋贵文官集团和他们掌控的京营。
另一方是风尘仆仆,带着浓重血腥气,满载着抄家财富和洛阳新政意志的皇帝亲军。
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无形的硝烟味,连风声都似乎停滞。
“陛下,”
徐弘基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率先打破死寂,通过城楼的扩音装置传下来,带着居高临下的质问。
“陛下御驾亲征,劳苦功高,然,陛下此番归途,沿途擅杀朝廷命官,屠戮士绅,抄家灭族,刮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