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内特教授经常提起您,说您是少数能在他装睡时,成功用无聊话题把他再次催眠的学者。”
杜兰德一愣,随即笑得更大声,用力握住李乐的手,“哈哈哈!威廉,他比你有趣!我喜欢这小子!”
森内特冷哼一声,“你的幽默感还停留在用奶酪笑话逗乐乡村酒馆大屁股女招待的水平。”
“威廉,你居然还认得来年会的路?我们还以为你的活动范围只剩下上议院的软座和非洲的考古坑了呢!”圆桌胖,又有人说道。
森内特一边拄着手杖走过去,下巴微翘,“汉斯,闭上你的嘴吧。至少我的研究领域还能时不时挖出点新鲜的骨头,比你整天对着几十年前的数据模型修修补补要有趣得多。而且,我这不是来了么,带着我敏锐的嗅觉,来闻闻你们这帮老家伙又生产出了什么陈腐的学术废气。”
桌边顿时响起一阵混杂着笑声和嘘声的起哄。
这时,一位身着剪裁利落深蓝色套装,已经泛白的淡金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爷子走了过来,气质矜持而锐利,脸上坚毅线条,像是元首麾下的战士。
“威廉,你能来真是意外。希望伦敦的雨水没把你的骨头完全泡朽。”
“埃尔弗里德!你还是这么德意志。”森内特与他握了握手,“放心,至少我的思维还没像某些人的研究一样,被锁进过度结构化的铁笼里。”
沃尔夫冈教授挑眉,目光转向李乐,“这位是?”
“我的研究助理、学生,也是克里克特的学生,李乐。李乐,埃尔弗里德的研究证明了德意志人连享受假期都要遵循严格的科层制,建议你拜读一下,有助于治疗过度乐观。”森内特笑道。
李乐恭敬地点头,“沃尔夫冈教授,久仰。森内特教授的意思是,您的研究具有深刻的洞察力。他说过,曾经因为梦到被您的论文索引卡追杀而摔下了床。”
沃尔夫冈刻板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又忍住了。“很有趣。”他看向森内特,“你的小助理,胆子不小。”
“但没有你当年三次翻越柏林墙的胆子大。”森内特耸耸肩,眼里却闪着光。
一个气质略显阴柔的声音插了进来,“威廉,我亲爱的,听说你前阵子差点儿就要屁股底下长出两个轮子?我说,实在不行,请选个不影响市容的方式。”
“朱利安!”森内特热情地招呼,“看到你,我就放心了。牛津的娇柔造作之风依旧后继有人。你这身行头,是准备在年会结束后直接去主演《莫里斯的情人》的续集吗?”
菲茨杰拉德优雅地整理了下袖口,“总好过您这身仿佛刚从某个维多利亚时代旧货仓库里抢救出来的。啊,这位年轻的李先生?希望你没被威廉爵士那套过时的功能主义理论荼毒太深。”
李乐微微躬身,“菲茨杰拉德教授,森内特教授教导我,理论就像衣服,合身最重要。有些人喜欢解构一切,直到自己也衣衫褴褛,还以为是前沿时尚。”
菲茨杰拉德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了起来,“啧啧啧,伶牙俐齿。阿瑟,你从哪里找到这么个,小怪物的?”
“垃圾堆里捡的,”森内特得意地拍了拍李乐的肩膀,“虽然脑子不太灵光,学业上也磕磕绊绊,总比某些温室里精心培育、却只会重复念叨操演性和液态现代性的木偶强点儿。”
随后,“阿奇博尔德!你这老家伙,在你身边就像站在酒糟里,少喝点儿”
“哦,埃莱娜,你还是这么的美丽,怎么样,最近又给整形医院做贡献了?”
“比利,比利,你个丑国佬,又来蹭吃蹭喝,芝加哥大学的歪风邪气还是把你给吹倒了伊比利亚,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