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
“但她的嫁妆,是她生母遗物。既入了将军府,便是我陈骁的东西。”
他的眼神陡然锐利,扫视全场,一字一句,声震梁瓦。
“谁敢动,就是与我三十万陈家军为敌!”
三十万陈家军!
这不是一个数字。
那是一座用累累白骨和赫赫战功铸就的,压在整个朝堂头顶的,血色巨山!
疯了!
陈骁一定是疯了!
为了区区几间铺子,他竞把整个兵权都押了上来!
这不是处理家事!
这是在用一座江山,给他的女人撑腰!
柳氏和赵月柔更是两眼一黑,双腿软得像烂泥,若不是互相搀扶着,早已瘫倒在地。
整个前厅,死寂无声。
落针可闻。
“从今日起。”
“我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等同于我的意思。”
“我夫人做的每一件事,后果都由我陈骁一力承担。”
“她的脸面,就是我将军府的脸面。”
“谁让她不痛快。”
“我,便让谁一辈子都痛快不起来。”
这已不是撑腰。
这是宣告。
赵德昌所有的气焰,被碾得一丝不剩。
“我们……走!”
他猛地转身,脚步踉跄,背影佝偻。
柳氏和赵月柔如闻天籁,连滚带爬地跟上,狼狈得不成样子。
“将军威武!”
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瞬间点燃了全场。
所有下人都沸腾了,看向陈骁的目光,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赵兰婷依旧坐在主位上。
她端着那杯早已凉透的茶,看着那个为她挡住了一切的男人,心口某个坚硬的地方,毫无预兆地塌陷了一角。
合作关系?
她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但这是……护短?
不问对错,不计后果,毫无保留的护短。
“咳……咳咳咳”
那股强撑的悍勇之气一泄,陈骁再也站不住,身形剧烈摇晃,猛地咳嗽起来。
“将军!”林副将大惊失色,死死扶住他。
赵兰婷放下茶杯,一步跨到他面前,手指精准地搭上他的脉搏。
脉象虚浮紊乱,是强行催动内息的恶果。
“逞什么能?”
她蹙着眉,语气里的恼意连自己都未曾察觉。
“伤还没好,就跑出来吼那么大声,嫌自己命长?”
陈骁抬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
他眼神闪躲了一下,狼狈地别开脸,声音很低。
“他们不该欺负你。”
简单,直接。
一如他这个人。
她收回手,转向林副将:“扶他回去。春桃,去库房把那支百年老参拿来,炖汤。”
“是,夫人!”
众人领命散去,前厅重归寂静。
赵兰婷坐回原位,重新端起茶杯,却再也没有喝的欲望。
她盯着杯中浮沉的茶叶,有些走神。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地自身侧响起。
“看来,陈骁对你,的确不错。”
赵兰婷猛地回头,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位九王爷。
萧彻不知何时已从屏风后走出,就站在几步开外,正打量着她。
刚才的一切,他尽收眼底。
赵兰婷扯了扯嘴角,习惯性地竖起防备。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护着我,就是护着将军府的脸面,理所应当。”
萧彻轻笑一声。
“现在,安远侯府的麻烦,解决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
“我们可以谈谈,我们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