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黑漆木牌位,立在供桌的正中央。
牌位上,龙飞凤舞地刻着几个大字——
【安远将军陈骁之位】
赵兰婷看着那块牌位,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
非常好。
这是真把她当成一个来陪葬的死人了。
一个穿着体面,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从堂上走下。
他是将军府的管家,刘伯。
刘伯走到赵兰婷面前,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眼神里却满是轻蔑。
他对着那块牌位,做了个请的手势。
“夫人,请吧。吉时已到,对着将军的牌位,三拜九叩,这礼,不可废。”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这死寂的庭院里,清晰地刺入每个人的耳朵。
三拜九叩。
拜一块牌位。
这是何等的羞辱。
赵兰婷没有动。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感受着喉咙被无形之手越收越紧。
“呵……”
一声极轻的、压抑的笑,从她喉间溢出。
刘伯皱眉:“夫人?”
赵兰婷缓缓抬起头。
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所有的理智和隐忍都已焚烧殆尽,只剩下纯粹的、要将一切都拖入地狱的疯狂。
“好啊。”
她开口,声音嘶哑,像是碎裂的瓷片在摩擦。
“礼,不可废。”
说完,她动了。
她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那张供奉着牌位的香案。
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妥协了。
刘伯的嘴角,甚至已经挂上了一丝得意的冷笑。
然而,赵兰婷没有跪。
她走到供桌前,站定。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她伸出手,拿起了桌上那把沉甸甸的青铜酒壶。
她要做什么?
这个念头,在所有人的脑海中闪过。
下一秒,赵兰婷用行动回答了他们。
她手腕一扬,一道清亮的酒线划破空气,不偏不倚,尽数泼在了那块黑漆木牌位上!
“哗——”
酒水顺着“陈骁”两个字淋漓而下,像是那牌位流出的眼泪。
“啊——!”
尖叫声终于在人群中炸开!
“疯了!她疯了!”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对将军不敬!”
刘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赵兰婷的手剧烈颤抖:“你……你这个毒妇!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赵兰婷泼完了酒,随手将酒壶往地上一扔。
“哐当!”
一声巨响。
然后,她抬起腿,再次用那只穿着红绣鞋的脚,对着面前这张厚重的红木供桌,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砰——轰隆——!!”
【叮!怨气爆发,力量+10,气场+20!】
一股凶悍的力量,瞬间贯穿了赵兰婷的四肢百骸。
那张寻常两个壮汉都未必抬得动的供桌,竟被她这一脚踹得向后翻倒!
桌上的香炉、烛台、贡品、碗碟……在一片尖叫声中,噼里啪啦地碎裂了一地!
满堂狼藉。
全场死寂。
喧嚣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被那股子不要命的疯劲儿震慑住了,心胆俱寒。
赵兰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那股要命的窒息感,在供桌倒下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
她俯身,从一地碎片中,随手抄起一只还算完整的烧鸡。
油腻腻的鸡腿被她握在手里,她就这么拎着,指向满堂噤若寒蝉的宾客。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看什么看?都觉得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