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烧得通红的炭火盆、冒着热气的鸳鸯锅、以及用大号海碗装着的、堆成小山一样的牛羊肉片和各色新鲜蔬菜,流水般送了上来。
脚夫们哪见过这场面,看着那一半白一半红的古怪锅底,也是心里发怵。但在姜知夏和赵小虎的耐心指点下,李大牛第一个将信将疑地夹起一片牛肉,学着样子在红汤里涮了七八下。
入口的瞬间,和昨晚的赵小虎如出一辙,李大牛先是被那股霸道的麻辣呛得猛咳,脸涨得通红,随即,一股极致的鲜香和酣畅感席卷全身!
“过瘾!辣的太过瘾了!”
李大牛爆出一句粗口,双眼放光。他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直接拿起筷子,大片大片地往锅里下肉,大口吃肉,大口喝着店里赠送的麦茶,吃得满嘴流油。
这群在码头豪爽惯了的汉子,瞬间被这种热火朝天的吃法点燃了!
他们不顾形象地大声划拳,吆五喝六,一个个吃得面红耳赤,满头大汗,那股子酣畅淋漓的江湖气息,就是火锅最生猛、最鲜活的广告!
与此同时,一股混合着牛油、辣椒、香料的霸道香气,也从同福楼敞开的门窗里飘了出去。这股味道,比任何叫卖声都更具侵略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抓挠着街上每一个行人的嗅觉和味蕾。
门口围观的人群,先是闻到了这勾魂夺魄的香味,又看到了店里那热气蒸腾、人人吃得大呼过瘾的场面,肚子里的馋虫和心里的好奇终于压倒了一切。
人群中,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书生,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又咽了口口水,终于忍不住了。
“走,管他呢,闻着这么香,不好吃还不要钱,怕什么!”他对着同伴说了一句,带头挤出人群,冲了进去。
这个举动,仿佛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对啊,咱们也去尝尝!”
“给我留个位子!”
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同福楼!
原本空旷冷清的大堂,瞬间座无虚席!伙计们被挤得团团转,后厨的切肉声和洗菜声响成一片。王婶站在柜台后,手中的算盘珠子拨得快要冒出火星,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
门口,更是迅速排起了望不到头的长队,把半条南大街都给堵了。
整个清溪镇,都被这种前所未见的吃法,彻底引爆了!
街对面,福满楼的钱掌柜等人,脸上的嘲讽早已凝固。他们呆若木鸡地看着那恐怖的人潮,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的表情从不屑到震惊,再到惊恐,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姜知夏站在二楼的窗边,扶着雕花窗棂,静静地看着楼下火爆鼎沸的场面,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齐活!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楼梯处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小虎满头大汗地从楼下冲了上来,因为跑得太急,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声音都带着颤音。
“掌柜的,不……不好了!”
姜知夏眉头一挑:“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赵小虎喘着粗气,指着楼下,都快哭出来了:
“咱们备的肉、菜……全没了!后厨的存货全空了!后面还排着那么长的队,没东西给客人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