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手上没停,一边给豆腐翻面,一边笑着回话:“大爷们辛苦,巡夜冷,待会儿多给你们加两勺热卤汁,暖暖胃。”
她动作麻利地淋上秘制卤汁,撒上蒜蓉和小米辣,又特意多舀了一勺酸萝卜丁,“您二位说喜欢吃辣,我就多放了点,不够再跟我说。”
没两分钟,两碗热气腾腾的臭豆腐就装好了。苏映雪递过去时,还特意提醒:“刚出锅烫,慢点吃。”张大爷接过碗,迫不及待用筷子戳开一块,吹了吹送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嘿!这味儿绝了!外酥里嫩的,卤汁也够味,比城里巷口那家老字号还好吃!”
李大爷也跟着尝了一口,连连点头,嘴里含着豆腐说不出话,只一个劲竖大拇指。
苏映雪看着两人吃得满足,心里也暖了些一一原本以为今晚就只有林晓一位顾客,没想到这两位巡夜大爷的到来,倒让这冷清的夜摊多了几分烟火气。
夜风吹得小吃车的灯绳轻轻晃,张大爷刚咬下一口臭豆腐,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还裹着若有若无的啜泣一一那声音轻飘飘的,在空旷的夜里格外渗人。
“谁?!”李大爷猛地回头,手里的电棍“咔嗒”一声按亮了警示灯,幽蓝的光扫过去,只见不远处的阴影里,站着个穿白衣的人影,长发披散着遮住半张脸,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声断断续续飘过来。张大爷瞬间攥紧电棍,往前迈了半步,声音都绷紧了:“你是什么人?大半夜在这装神弄鬼!”苏映雪也吓得往后缩了缩,手紧紧抓着铁板的边缘,指节泛白一一白衣、散发、夜哭,这场景任谁看了都发怵,连铁板上臭豆腐的香气都压不住那股寒意。
“大爷,先别冲动!”苏映雪定了定神,扯了扯张大爷的衣角,“她……她好像没恶意。”话刚说完,那白衣人影就慢慢挪了过来,哭声渐渐小了,走到灯光下时,还抬手抹了把脸,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
“我……我要一份臭豆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还透着点委屈,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响了一声,打破了刚才的紧张。
张大爷的电棍松了些,还是警惕地盯着她:“你不是鬼?”
“我才不是鬼!”白衣女子急了,伸手把披散的头发往耳后拢了拢,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只是眼眶红肿,看着有些狼狈,
“我是演员,叫贺荣荣。最近殡仪馆那边有活儿,雇人替远在国外的家属扮孝子,我刚在那边空地上演练哭丧,没想到走过来就看见你们…”
苏映雪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语气还有点发颤:“你这打扮,再加上哭,可把我们吓坏了。”她连忙转身,往炸锅上摆臭豆腐,“你等着,马上就好,刚出锅热乎,吃了能暖和点。”
荣荣点点头,走到旁边的小桌旁坐下,看着远处黑沉沉的烂尾楼,轻声说:“你怎么大半夜在这摆摊啊?这地方早没人气了,政府都放弃规划了,白天都少有人来,更别说晚上了。”
“讨口饭吃呗。”苏映雪一边给豆腐翻面,一边笑着回话,“没想到还能碰到你这么个“特殊’的顾客炸锅上的香气再次弥漫开来,刚才的惊魂一幕,渐渐被这股烟火气冲淡了。
苏映雪把淋满卤汁的臭豆腐端到荣荣面前时,还额外递了张纸巾:“擦擦眼泪吧,吃点热的能好受荣荣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纸壁,眼眶又有点发潮,低头用筷子戳了戳豆腐,焦脆的外皮破开,鲜美的卤汁顺着筷子往下滴。
“我以前在剧组当群演,天天盼着能有句台词,后来没戏拍了,就到处接散活。”荣荣小口吃着臭豆腐,声音低低的,“替人哭丧虽然听起来不好听,但一天能挣三百块,够交房租了。”
她抬眼看向苏映雪,眼神里带着点好奇,“你呢?看着不像常年摆摊的,怎么会来这儿卖臭豆腐?”苏映雪正擦着台面,闻言顿了顿,笑着岔开话题:“跟你一样,也是讨生活。这儿虽然偏,但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