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县丞,”县太爷的声音冷了下来,“秦姑娘自愿捐嫁妆,是为了县城的百姓,是好事,你怎么能说她是闹事?”
秦友明一听,急得跳了起来,“县太爷!您可别被她骗了。这个死丫头,昨儿个因为一点琐事,就跟下官断了血脉亲情。
大人,这等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东西,哪还有一点良心?昨晚离开了县丞府,很是决绝啊。您说,她一个刚断亲的丫头,哪来的嫁妆可捐?您切莫让这死丫头给骗了。”
“秦县丞这话可就不对了。”
秦芷宁冷笑一声,“民女的嫁妆,都是娘亲当年留下的,有嫁妆单子在,也有秦府的老仆可以作证。再说,民女已经跟秦府断了亲,秦府的东西,民女一件都没带出来,怎么会两手空空跑县府衙门行骗自找苦吃?
所以啊,我今儿个将嫁妆单子里献给县太爷,轻县太爷派人去县丞府清点我娘留下的嫁妆就是了,这有什么可为难的呢?
倒是秦县丞,前两日您得小妾安氏霸占了我娘的主院,又让您得庶女秦芷玉霸占了我的汀兰苑,这事儿您怎么说啊?
在咱们大齐朝,还没听说谁家小妾敢侵占主母的主院,以主母自居的。
更没听说让嫡女住柴房,却让庶女霸占嫡女的院子,秦县丞,您们府上所作所为,真是千古奇闻都不为过。”
秦友明没想到秦芷宁会突然提起安青禾安姨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像是有块大石头压着,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你……”
秦友明指着秦芷宁,气得浑身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就地心梗。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以前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女儿,如今竟变得这么厉害,不仅敢跟他断亲,还敢在衙门里跟他对着干,甚至还捐了嫁妆,让他人财两空。
县太爷看着秦友明这副模样,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早就知道秦友明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看来,果然是个自私自利,心胸狭隘的人。
这就难怪张阁老叫人来帮着给秦姑娘单立女户,看这情形,秦姑娘能顺利离开县丞府也是明智选择。他转头看向秦芷宁,语气缓和了不少,“秦姑娘,你有心了。这半副嫁妆,本官替县城的百姓谢谢你。你放心,本官一定会把这些东西用在正途上,绝不会辜负你的心意。”
秦芷宁微微欠身,“县太爷言重了。民女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能为县城的百姓出份力,民女也很县太爷点了点头,又吩咐旁边的师爷,“把清单收好,再派人去县丞府,把秦姑娘捐的东西运回来,登记造册,妥善保管。”
虽然秦芷宁这么做,有点利用县府衙门的意思,可县太爷不介意这种捐赠方式多一些,他愿意为此不惜一切去得罪人。
林城县这些年,尤其是最近三年来,屡次遭灾,大大小小的水灾,旱灾,那是接连不断,弄得人心惶惶,有些偏僻地方,百姓们果腹都成问题。
所以,秦芷宁捐赠的半副嫁妆,不是很多,可也算是雪中送炭,解了他县太爷的燃眉之急了。郑师爷更是心情激动,捏着嫁妆清单,迭连声地答应着,下去挑选衙役去拉东西。
秦友明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气得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地。
旁边的衙役赶紧上前扶住他,他才勉强站稳。
他看着秦芷宁的背影,心里又恨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如今县太爷护着她,他就算想找茬,也没机会了。
秦芷宁跟县太爷又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她和成嬷嬷走出衙门,秦文章赶紧迎了上来:“小姐,怎么样了?”
秦芷宁笑了笑,“没事,事情办得很顺利。咱们回去吧,康庄还有不少事等着处理呢。”
牛车再次动了起来,秦芷宁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