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力、共襄盛举……至于入宫赴宴则不在一时。”
李承乾面色难看至极,却又挑不出毛病。
对于这些个资历深厚、学问精深的大儒而言,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只要不涉及谋逆大罪,他这个皇帝也好、大唐法律也罢,全然拿他们没办法。
你敢给他们一丝半点难堪,遍及天下的徒子徒孙便跳将出来,联络天下儒家哭天喊冤。
或者哪个老家伙拄着拐杖跑去昭陵哭诉一番……
忽然又觉得不对:“房相何时请这些人去往骊山农庄一同编撰《辞海》?”
“就在上午。”
“上午?”李承乾反应过来:“就在我与诸位爱卿言及欲请大儒赴宴为小皇子取名之后?”
王德战战兢兢:“从时间上推算,应该是的。”
“也就是说,宫里有人去往东宫通风报讯?”
“老奴不知。”
“不知?”
李承乾冷笑:“那就去查!”
“喏!”
“回来!”
眼见王德转身往外走,李承乾又将其喊住,叹了口气。
太极宫“四处漏风”的传统早已不是一日两日,当年高祖皇帝入住此间,坐卧起居等等消息阖城皆知,否则“玄武门之变”之时太宗皇帝也不可能精准将高祖皇帝软禁于湖面龙舟之上,使其坐视宫门处发动兵变而束手无策……
太宗皇帝何等雄才伟略?但贞观之时太极宫依旧如此,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皆是当年跟随他绝境逢生、逆而篡取的旧臣,动了哪一个都会牵连一大串,只能听之任之、不忍苛责。
及至他这个皇帝登基,将太极宫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可之后入宫的宫人依旧出自于各方势力,宫廷内外牵扯不断……
就算知晓何人将消息送去东宫又能如何?
总不能因此大开杀戒吧?
沉吟稍许,吩咐道:“去往英国公府请英公过来一趟,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喏。”
王德转身快步而出。
……
半个时辰之后,刚刚到家不久的李勣再度入宫,于御书房觐见皇帝。
施礼之后,君臣两人坐在靠窗的地席上,窗外雨雪纷纷,将玻璃窗冻上一层雾气,庭院内景致隐隐约约、朦朦胧胧。
李勣呷口茶水,放下茶杯问道:“不知陛下相召,所为何事?”
李承乾也不绕弯子,直言道:“我欲启用令孙接替李君羡担任‘百骑司’统领,英公意下如何?”
李勣错愕:“李君羡可是出了何等疏漏?”
“那倒不是。”
李承乾叹息一声,道:“相反,李君羡担任‘百骑司’统领这几年可谓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皇权之稳固立下汗马功劳。只是其素有大志,不愿蹉跎于宫闱方寸之间,一心想着戍守边疆、领军作战,我也早与其有过君子协定,会放他前往军中建功立业……如今朝堂上下众正盈朝、帝国内外稳如磐石,也是时候兑现当初之承诺。”
李勣沉吟不语。
君王之事,当真那么简单?
李君羡在贞观后期便执掌“百骑司”,于陛下登基即位的过程之中立下大功,素来被陛下视为肱骨之臣、信赖有加,如今骤然解除之职务,当真只是因为当初的君子协定?
即便李君羡卸任,陛下夹带之中也是有可以信赖、托付之人,为何要指定自己的长孙李敬业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