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七日。北平城飘着柳絮，何应钦的签字笔在《何梅协定》上划下的墨痕还没干透，电文己经像丧帖般飞进奉天帅府。
张作霖捏着电报的手指发白，纸上的字迹在眼前炸开："取消河北党政机关撤退中央军禁止一切抗日活动"墨迹未干处仿佛渗着血。
"妈了个巴子！"张作霖一拳砸在华北地图上，玻璃裂纹从北平辐射开去，"何敬之这软骨头！把华北炖成日本人的火锅了！"
王以哲铁青着脸念补充条款："日军有权核查华北驻军这不明摆着要缴械？"
"核查？老子让他核查！"抓起电话吼，"接山海关驻军！从现在起，鬼子侦察机越境一架打一架！侦察兵过界一个毙一个！"
深夜的帅府作战室烟雾缭绕。巨幅军事地图从白山黑水铺到黄河两岸，蓝色箭头代表关东军像毒蛇般缠住华北，红色标记的东北军防线如铁索横江。
"老七，"张作相嗓音沙哑，"南京密电蒋委员长希望我军向朝鲜方向移动做做姿态"
"做姿态？"拍案而起，"去年长城抗战，中央军缩在后面！现在让咱们当出头鸟？"
臧式毅指着地图上犬牙交错的态势："关东军六个师团压境！咱们出关就是自投罗网！"
争吵声中，张作霖盯着地图一言不发。
慢慢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奉天城的灯火在夜色中绵延，兵工厂的烟囱还在冒烟，远处传来东北大学晚自习的钟声。
"小六子，要是你当家，怎么办？"
张学良咬牙："打！出关跟小鬼子拼了！"
敲了敲小六子脑袋："说的对，打，但是老子攒这些家底也不容易！"指着窗外，"兵工厂！飞机制造厂！坦克车间！一但开打要对得起东北父老。"
张学良捂着脸哽咽："可华北现在"
"华北不是老子丢的！"张作霖怒吼，声音却在发抖，"是南京那帮龟孙弄丢的！"
深夜独自登上北大营瞭望塔。望远镜里，南满铁路的日军军列像蜈蚣般蠕动。
"大帅"王以哲悄声上来，"朝鲜前线报告日军侦察队越境绘制地图"
"抓到了？"
"按命令秘密处决埋了"
张作霖冷笑："告诉前线！下次留个活口！剁根手指头给多门二郎寄去！"
五月十五，蒋介石亲电至。译电员念得磕磕巴巴："酌情部署优先政治解决"
"政治解决？"张作霖把电文撕碎扬了，"卖国协定都签了！还解决个屁！"
翌日召开军事会议。将《何梅协定》抄件摔在桌上："都瞅瞅！何应钦把这纸卖身契签了！现在让咱们擦屁股！"
众将激愤。年轻军官们拔枪请战："打进北平！剁了汉奸！"老成持重的却沉默："大帅东北军独木难支啊"
正当争执不下时，电讯室突然收到延安密电。朱总用明码通电全国："红军愿改编为国民革命军，北上抗日！"
满堂哗然。张作霖盯着电文良久，突然大笑："好个老朱！比老蒋有种！"
日军开始武装巡逻北平街头。照片传来：太阳旗插上顺承王府，日本兵在东交民巷踢翻煎饼摊。看着照片上百姓惊恐的脸，一夜未眠。
清晨召见各国领事。
英国领事假惺惺关心："将军是否考虑中立？"日本代领事嚣张："关东军要求贵军后撤三十里！"
张作霖首接掏出佩枪拍桌上："告诉本庄繁！老子炮口己经瞄准旅顺港！他敢动北平，老子就捅他腚眼！"
各国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