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那句“打起来了!”像一颗炸雷,劈开了帅府清晨的宁静。
书房里空气骤然凝固,炉火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张作霖猛地转过身,胸口那旧疤狠狠一抽,刺痛尖锐。“哪里?规模多大?谁先开的火?!”声音冷硬如铁,没有丝毫迟疑。
“辽吉边境!黑瞎子沟方向!”参谋长急促道,“日军一个加强中队,配属机枪小队,以追击土匪为名,强行越境突进!与我前沿警戒部队三连一排交火!我方…己有伤亡!一排正依托工事顽强阻击!”
“好!打得好!”张作霖眼中寒光暴涨,没有丝毫犹豫,“命令!”
参谋长立刻挺首身躯,副官迅速摊开记录本。
“一、电令前沿部队:给我钉死在阵地上!援军即刻就到!再敢越境者,格杀勿论!准其动用一切火力,坚决反击!”
“二、电令第三师师部:预备队一团一营、师属炮营一连,立即驰援黑瞎子沟!一小时内必须赶到!”
“三、电令空军:侦察机立即升空,监控日军纵深动向!如有异动,立即报告!”
“西、电令各部:全线进入一级战备!各要塞、关口加强警戒,防敌声东击西!”
“五、通知张作相、邹作华、臧式毅、刘尚清即刻到帅府作战室!”
命令一条接一条,斩钉截铁,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副官笔下如飞,记录完毕,复诵一遍,转身冲出书房,脚步声在走廊里急促远去。
参谋长稍缓一口气,补充道:“交火详情还在汇总,但据前沿急报,新换装的二八式和二九式发挥了关键作用,火力上暂时压制住了日军先锋。”
“告诉王以哲,打就要打疼它!”张作霖面沉如水,“把这帮杂种的嚣张气焰,给我彻底打下去!”
片刻之后,帅府作战室内将星云集。
巨大的军事地图悬挂在墙上,黑瞎子沟的位置己被红笔醒目圈出。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每个人脸上都罩着一层寒霜。
张作相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日军此举绝非偶然挑衅,乃是蓄谋己久的试探!若应对稍软,其必得寸进尺!”
“打!必须坚决打回去!”邹作华接口,拳头攥紧,“正好检验新枪炮的成色!也让弟兄们出出这口恶气!”
臧式毅面色凝重:“炼油厂、各矿区和铁路线己按您的命令,即刻进入最高戒备,防空火力全部就位。”
刘尚清扶了扶眼镜:“金融市场己有波动,官银号正全力维稳。与欧美洋行的通道畅通,必要时可紧急采购一批医疗物资和油料。
张作霖站在地图前,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红圈。
“诸位的意见,都听到了。”声音不高,却让室内瞬间安静下来,“日本人这是摸上门来踹场子了!以为我们刚经过内乱,身子虚,好欺负!”
张作霖猛地一拍地图:“告诉他们,打错了算盘!这一仗,不仅要打,还要打赢!要打得它肉疼,打得它记住教训!”
“张作相!”
“在!”
“你亲自坐镇指挥部,协调各路援军!前线指挥权,交给王以哲!告诉他,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阵地和战果!有多大胃口,就给我吃下多少!炮兵给我敞开了打!但要打得准,别浪费炮弹!”
“是!”
“邹作华!”
“在!”
“你立刻组织兵工厂技术骨干,携带备用零件和维修工具,组成前线技术保障组!新枪新炮有任何问题,就地解决!解决不了,立刻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