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九年十月二十八日，辽吉边境，拂晓。
天刚蒙蒙亮，一层薄薄的秋雾笼罩着起伏的丘陵，枯黄的草叶上挂着冰冷的露珠。辽吉边境线附近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呜咽着掠过光秃秃的树梢。
王大山缩在简易的战壕里，呵出一口白气，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手指。他是奉军边防部队第三师二团一营三连一排的排长，驻守这片防区己经快两年了。昨夜的口令声和远处隐约的犬吠让他和弟兄们几乎一夜未眠。上面传来消息，说日本人最近活动频繁，让他们把眼睛瞪大点。
他摸了摸身边那挺刚配发下来没多久的二九式通用机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清醒了些。这大家伙沉得很，后坐力也猛，但火力是真足，压得人喘不过气。旁边几个弹药箱里，黄澄澄的弹链在晨曦中泛着微光。
“排长，有动静！”观察哨兵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从战壕另一端传来。
王大山心头一凛，立刻抓起望远镜，顺着哨兵指的方向望去。薄雾中，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一队人影正在快速移动，穿着土黄色的军装，钢盔在微光中反射出冷硬的轮廓。人数不少，至少一个加强排，还伴随着几挺歪把子轻机枪的身影。他们行进的方向，明显越过了双方默认的边界线，正朝着三连的防区纵深插过来。
“妈的！真敢过来！”王大山低声骂了一句，心脏猛地收紧。“全体都有！准备战斗！”他嘶哑着下令，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战壕里一阵轻微的骚动，士兵们迅速进入射击位置，拉动枪栓的声音咔嗒作响。刚换装不久的二八式半自动步枪被紧紧握在手中，枪口指向雾霭中越来越清晰的人影。
对面的日军似乎也发现了这边的戒备，脚步放缓，队形略微散开，但并未停止前进，反而以一种带着挑衅意味的稳步姿态继续逼近。双方距离迅速缩短，己经能看清对方枪械上的细节和冰冷的面孔。
“排长！打不打？”一个年轻士兵的声音带着颤音。
王大山额头渗出冷汗。开枪？万一对方只是挑衅，并未首先开火，这责任他担不起。不开枪？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闯进来？
就在这时，对面队伍中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日语口令！
几乎同时，“哒哒哒！”——一阵急促的机枪点射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子弹嗖嗖地打在战壕前方的土坡上，溅起一串烟尘！
“小鬼子开枪了！”不知谁吼了一嗓子！
“打！”王大山眼睛瞬间就红了，所有的犹豫被这一梭子子弹打得粉碎，“给老子往死里打！”
“砰！砰！砰！砰！”“二八式”半自动步枪清脆的连射声瞬间爆响，火力密度远超以往的老套筒！子弹泼水般射向逼近的日军！
“机枪！机枪开火！”王大山扑到那挺二九式旁边，亲自操枪！
副射手猛地压下扳机，“咚咚咚咚咚！”沉闷而震撼的连续射击声猛然炸响！巨大的后坐力让沉重的枪身剧烈震颤，炙热的弹壳疯狂抛洒！一道肉眼可见的火力鞭子狠狠抽向日军队伍前端！
突如其来的猛烈火力显然出乎日军意料！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日军士兵如同被重锤击中，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后续日军立刻匍匐倒地，寻找掩护，密集的三八式步枪射击声和歪把子机枪的脆响也猛烈还击过来！
子弹在空中尖啸着交织！硝烟和尘土迅速弥漫开来，呛得人咳嗽！
“手榴弹！”王大山一边死死压着机枪，一边大吼！
几枚手榴弹划过弧线落入日军匍匐的区域，“轰！轰！”几声爆炸，掀起泥土和惨叫！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新式步枪的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