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那安静得吓人的局面,让张作霖心里头那根弦越绷越紧。
张景惠那老瘪犊子突然缩回去当鹌鹑,指定没憋好屁。
小鬼子那边也没动静,这他娘的更像是暴风雨前的死寂。
小六子这两天往我这跑得勤,汇报些城防啊、部队调动啊的事儿,小子倒是越来越有条理,眼神也稳当了不少。
可张作霖看得出来,他心里也绷着劲,时不时走神,估计也闻到味了。
张作相和臧式毅来得也勤,脸上都带着焦虑,但在他面前都强装着镇定,报喜不报忧。
越这样,张作霖越知道情况不妙。
张作霖心里急得像猫抓,可身子不争气,急也没用。
只能一天天熬着,等李铁柱的消息。
那小子就像钻进了地底下的耗子,一点信儿没有。
被伤口痒得心烦意乱,就听见外间门帘极轻地响了一下。
张作霖猛地睁开眼。
李铁柱像道影子似的溜了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子汗味和尘土气,眼睛里布满血丝亮得吓人。
“大帅!”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股压抑的兴奋。
张作霖心里咯噔一下,睡意全无:“有料了?”
“逮着尾巴了!”李铁柱凑到跟前,声音又快又急,“盯死了后门进去那帮生面孔!摸清底了!是黑山帮的人!”
黑山帮?张作霖眉头一皱。
奉天城外一股悍匪,刀口舔血,认钱不认人,手黑得很。
张景惠这老小子,竟然跟土匪勾搭上了?他想干啥?
“多少人?啥来路?”张作霖沉声问。
“十二个!都是好手!带了不少硬家伙,藏在一批送进府的药材箱子里混进去的。”李铁柱语速飞快,“领头的是他们二当家,刀疤刘,心狠手辣。他们在后院一个小偏院里藏着,轻易不出来。
“招土匪进家?张景惠他想造反啊?”
“没进外人,但他家一个管采买的亲信,这两天频繁出入日本满铁附属地的一家高岛屋杂货铺,那铺子是关东军特务机关一个外围据点!”
张作霖脑子里嗡一声!土匪!特务!这是要里应外合,对他下死手啊!时间他肯定在等一个时间!
“还有!”李铁柱继续道,“那个哑巴老王相好的,扛不住刑,又吐了点东西。说老王送完那铁盒子回来后,吓得要死,喝酒时说漏嘴,提了句那玩意儿…够大帅喝一壶的…炸起来寸草不生…”
炸起来?!寸草不生?!
张作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皇姑屯那炸药的来历?!
跟那铁盒子有关?!张景惠他真参与了?!
“证据!有实锤吗?!”张作霖一把抓住椅子扶手,指甲掐进木头里。
“目前…还没有首接证据链能钉死张景惠。”李铁柱摇摇头,但眼神凶狠,“但几条线都对上了!时间、人手、动向…大帅,他肯定要动手了!很可能就在这几天!”
张作霖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起伏,伤口疼得像火烧,心里却一片冰寒。
明白了全明白了…这老瘪犊子,眼看夺权无望,是要铤而走险,勾结土匪和小鬼子,首接做掉他!说不定…还想嫁祸给别人,趁机夺权!
好…好得很!
“大帅…怎么办?要不我先带人…把黑山帮那帮杂碎端了?把院子围了?”
“不行!”张作霖立刻否定,“打草惊蛇!端了小的,抓不住老的!没铁证,动不了杨宇霆和常荫槐!反而让他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