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开大会呲哒了那帮瘪犊子一顿，帅府里头的气氛就变得贼拉怪。
明面上，一个个见了张作霖都跟耗子见了猫似的，点头哈腰，大气不敢出。
可底下那暗流，搅和得更凶了。
这屋外头站岗的卫兵都换了三茬，全是小六子亲自挑的生面孔，眼神里都带着煞气，看来小子是真上心了。
李铁柱那边挖出来的线索，像根鱼刺卡在他嗓子眼。
老王送的那个铁盒子，关东腔的男人，废弃砖窑，黑篷马车…这一串玩意儿摆在一起，傻子都看得出来跟皇姑屯那事脱不了干系！
就是小鬼子策划的！可具体经手的是谁？
张作霖正琢磨着，张作相一脸凝重地进来了，脑门子上全是汗，也顾不上擦。
“老七，情况不太对劲。”
“咋？”张作霖靠在椅背上，喘着气问。
“比作妖还邪乎！”张作相凑近了，声音压得低低的，“张景惠这两天突然没动静了！”
“没动静？”张作霖愣了一下，“啥叫没动静？”
“就是啥动静都没了！”张作相急道，“宴请停了，串联断了，连门都很少出！底下人报上来，说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整天窝在家里，见客也只见几个最核心的心腹，说话办事都低调得吓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老狐狸，被他当众敲打之后，不但没跳脚，反而缩回去了？这他娘的不是他们的风格！
“还有更邪门的！”张作相继续道，“咱们安排的暗哨发现，这两天夜里，经常有生面孔悄悄进出，都是后门走，避着人。看打扮不像是官面上的人，倒像是跑江湖的，或者…耍刀子的！”
张作霖心里猛地一咯噔！跑江湖的？耍刀子的？妈了个巴子的！他想干啥？暗地里招揽亡命徒？想对他下黑手？狗急跳墙了？！
“查清楚是啥来路没？”张作霖声音冷了下来。
“正在查！但那帮人滑溜得很，反跟踪能力极强，咱们的人跟丢了好几回。”张作相脸色难看，“老七，我怕这俩老小子…要铤而走险啊！”
张作霖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椅子扶手，心里飞快盘算。
张景惠是老油条，不到万不得己，不会走这一步。
他突然这么反常，要么是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要么就是得到了某种承诺或支持，觉得有恃无恐！
“小鬼子那边有啥动静？”张作霖突然问。
“日本领事馆和满铁那边，表面也消停了些，没再搞什么大动作。但…”张作相犹豫了一下，“但咱们的人发现，关东军特务机关的几个头目，最近活动频繁，经常秘密聚会。而且满铁附属地那边，来了不少生面孔的日本浪人，整天无所事事，就聚在酒馆里打听消息。”
张作霖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小鬼子也消停了？这他娘的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啊！张景惠的异常，跟小鬼子的动向，会不会有联系？他们是不是勾搭得更深了，在酝酿什么更大的阴谋？
“李铁柱呢？！”张作霖猛地提高声音，“让他给我滚进来！”
门口守着的卫兵赶紧跑去找人。
没一会儿，李铁柱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眼神里透着凝重。
“大帅。”
“张景惠家里那些生面孔…给我盯死了！不惜一切代价！摸清他们的来路、人数、家伙！还有他们和小鬼子特务机关有没有勾连！给你三天时间！摸不清…你就别回来了！”张作霖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李铁柱重重点头，没有任何废话，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