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图。
她默然不语。
本想着通过王晔弄过所文书,如今看来是不行了,得想其他法子。
来之前她从闻风楼买了关于秦国的册子,大略看了一遍,依稀记着江陵也有黑市,似乎老板和大晋的是同一个。
只是具体位置却没有,需要她自己去探。
*
接下来的三日,王晔几乎是日日设宴,今日画舫游湖,明日园林赏菊,极尽热情。
宁禾察觉到无论是在府内行走,还是外出赴宴,暗处总似有若无地跟着几道视线。
她尝试故意在花园中绕行,或是突然加快脚步穿街过巷,那些尾巴技巧娴熟,如影随形跟着。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作不知,依旧与沈玉扮演着寻常的落难夫妻,偶尔对他抱怨几句北地饮食不惯,或是好奇询问些江陵风物。
她借着想买些本地绣品首饰的由头,日日出门,甩脱尾随的人后,乔装打扮去了赌坊和花楼。
就这么过了两日,总算从个醉汉口中套出了黑市的地点和暗号。
城西废弃漕运码头附近,有一处地下黑市。
又过了两日,正好是十五日夜,黑市开门的日子。
夜色浓稠,天上星星两三点。
宁禾确认身旁的沈玉呼吸绵长,似已沉睡,便悄无声息翻身下床,换上夜行衣。
出了门,如同一缕青烟,避开巡夜的家仆护卫,轻盈翻过府后院的围墙,融入浓重的夜色之中。
黑漆漆的客房内,本该熟睡的段沉玉,缓缓睁眼。
*
江陵的秋意深浓,冷风呼呼吹在脸上。
宁禾于暗巷屋顶掠过,走了约莫一刻不到,那种被跟踪的感觉便如影随形黏了上来。
来人脚步极轻,气息收敛得也很好,绝非寻常宵小。
宁禾并不慌乱,在纵横交错的小巷中疾走穿梭,时而跃上屋顶,时而隐入暗影,几个巧妙的转折后,轻松将那讨厌的尾巴彻底甩脱,不多时便到了地方。
城西废弃的漕运码头,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荒凉阴森。
几艘破旧的木船歪斜在污浊的河水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若有若无的腥气。
宁禾进了一间仓库,四处摸索踩踏后,找到了暗道的盖板,抬手揭开,里头便是一道向下的石阶。
她顺着下去,对了暗号后顺利入内。
江陵的鬼市比吴郡小很多,街上人也稀稀拉拉。
宁禾拉低兜帽,遮住大半面容,找到闻风楼进去。
柜台前是个身着长衫的枯瘦老者。
“买消息。”宁禾伪成沙哑男声,将银子推过去。
老者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扫过她,嗓音嘶哑:“问。”
“今日在王晔府做客的李胤,真实身份,来江陵的目的。”
老者收了银子,没有翻找册子,似乎对这人很熟悉,直言道:“李胤,乃当今天子胞弟,晋国公苻柳麾下心腹属官,官居五品。此次秘密前来江陵,是为查验王晔备办的贡品,三日后启程。”
宁禾心中震动,果然是朝廷命官,还是亲王心腹!
她沉吟片刻,又问:“第二个问题,长安或左近,可有与吴兴沈氏有姻亲的富商?”
老者闻言,转身从身后一个堆满卷册的木架上翻找起来,窸窸窣窣片刻,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手指在上面慢慢划过,最终摇头,“不曾有。近三十年内,皆无此记载。”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确切的答案,宁禾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果然骗了她。
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那些看似坦诚的话语,恐怕也句句是虚。
那他以身挡刀救她,也是假的吗?
这个骗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涩意涌上心头。
她垂眸收敛心神,不再多问,花银子办了张假过所,迅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