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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人想成阿郎,负罪感和羞耻就减轻一半,至少可以支撑她好好回应郑氏的话,“阿郎他……很守规矩,每次都准点来,掐着点离开,对我也很尊重,就是,”
她不无同情道:“每次都起得太晚,有时还起不来。”
每次都要她伸手扶一把。
她回顾着之前的两晚,“办事的时候他动作也很慢很平稳,平稳得不对劲,走得也很快,我怀疑他身子骨应该很弱很弱。”
宋持砚觉得可笑。
他身为伯府长房长子,自幼习君子六艺,骑术箭术都可圈可点,斯文只在衣袍之外。
平生第一次被人评为文弱。
郑氏尴尬解释:“我特地找来的人,身子骨决计差不了,想来是太知礼数,怕冒犯你。”
礼数一说叫田岁禾脑海中不免又浮现宋持砚清冷贵气的背影。
都怪他这面明镜,让她总会为借别人的种生阿郎的子这种事羞耻,更想快些了结这事。
她鼓足勇气,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其实……都已经那样了,也没什么冒不冒犯的。快点成了,不用再继续做那样的事才是不冒犯……”
郑氏欣赏地看了眼田氏,这孩子平时嘴笨,今日这嘴倒是替她说出了她想让长子听到的话。
她待她更和气了:“我回头会让嬷嬷多提点提点,郎中都说你该多歇歇,你先回去吧。”
至于长子那一边不必再多说,点到为止即可,为了避免尴尬,郑氏送田岁禾出门,顺道去园中闲逛。
回来屏后已无人。
忙郑氏倚回躺椅,她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人,竟要跟一个村姑谈起这种事,实在有辱斯文。她私心是不愿意干涉这种事的,实在是被逼无奈,两位嬷嬷碍于大公子的冷情冷性,不敢多劝说,她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出面,希望他能明白。
可是明白归明白,也怕长子过不去礼教那道坎儿。
他太顾念所谓的君子礼了。
郑氏想了个办法,家常事有时也像在朝堂之上,对付文人常需要软硬兼施,给一个得当的理由,否则他过不去清高那一关。
长子大抵也是如此。
她叫来陈嬷嬷:“晚膳时给大公子备上些补汤。”
满满一碗补汤在夕阳西下时分送到了宋持砚的书房中。
窗外残阳如血,宋持砚坐在窗边的书案前,对着窗的那一边侧颜染上晚霞的绮丽暖意。
背窗的侧颜则冷淡如故,鼻梁宛若山顶积雪经年不化的高山。
宋持砚一想便知是什么汤,但他不希望自己受羹汤支配对田氏做出更荒唐的举动,更不觉得自己需要补汤,他冷淡推开那碗羹汤,淡道:“端走吧。”
不喝就交不了差,陈嬷嬷又不敢硬劝,老嬷嬷灵光一闪。
她把补汤端到了田岁禾屋里。横竖田娘子不知道夜里跟她欢'好的是大公子,便不会像她们这些知情者一样有所畏惧。吩咐林嬷嬷晚间热一热,并笑眯眯地嘱咐田岁禾:“二十出头的公子都爱面子,到时那位公子定不肯饮,娘子劝一劝。”
一无所知的田岁禾老实地接过了这碗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