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只是想说,你既是三弟遗孀,就应随他称我一句大哥。不必称大人,亦也不必拘束。”
田岁禾乖乖改口:“好,多谢大……”,但因为叫他大哥好生别扭,最终没能成功。
宋持砚亦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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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宋宅,田岁禾如释重负钻回洞中,宋持砚则去了郑氏房中,说起关于恭王世子一事的打算。
“恭王虽是先皇后之子,但今上日渐年迈,不满于赵王排除异己。又因父亲和柳家有关,旁人都会认为宋家必支持赵王和柳氏,儿子被恩师调出京也正因此。”
恩师云阁老将他调离京师也是不希望他为难。但宋持砚从不喜苟活,他打算堂而皇之地与恭王世子结交,与柳家和赵王划清界限。
待旁人顾及他的身份、不会有任何一个党派愿意放心与他往来时,将是陛下启用他之时。
但凡不利于柳家的事,哪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郑氏也会欣然应下,“朝堂之事母亲不懂,一切以你的前程为准。”
宋持砚要的正是这句话。
他并非事事要请教母亲的懦弱之人,更不需要建议,会跟郑氏“商议”,是他深知事先告知母亲,日后就可避免出意外时的抱怨。
长子说起官场事,郑氏想起柳姨娘这一天大的宿敌。
“先前你父亲来信时,我含糊其辞,说田氏应是怀了舲儿血脉,但时日尚浅,无法断定。原本你父亲信了,但昨日他竟又来信确认。”
“定是柳氏在你父亲吹枕边风,我儿出事也不过一个月!她竟如此等不得要对付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当真是毫无人性!”
宋持砚默然听着。
郑氏也只是需要他听着,抱怨之后,她叫陈嬷嬷请来一位医术颇佳的郎中,并唤田岁禾过来,还让长子在屏后听着。
为保稳妥,还让郎中蒙着眼入宅子,再蒙着眼号脉。
寻常时候女子喜脉需在有孕一段时日后才能诊出,但这位老郎中医术精湛,据称有祖传秘技,可诊出女子早孕之兆。切脉的短短一刻钟,对于房中众人而言皆是度日如年。林嬷嬷和陈嬷嬷揉着老胳膊老腿翘首以盼,郑氏揪着帕子凝神屏息。
田岁禾不想跟那陌生公子亲近,亦希望此次能有孕。
唯有屏风后静候的宋持砚神情清冷、置身事外。
“呼!”
老郎中长吁一声。
“这位娘子的脉虽不好捉摸,但身子并无大碍,想是因为伤神惊惧过甚、兼之体格瘦弱,才致使脉象虚浮,多养养、补补气血即可。”
郑氏面露失望。
谨慎起见,此次他们不仅让老郎中缚眼,也未明说是为了诊断喜脉,倘使当真有了喜脉的征兆,老郎中势必不会隐瞒,可他除了嘱咐田岁禾补一补气血,竟不再说别的。
因早有准备,郑氏倒也不算太失望,相比号脉确认,她请大夫更是想暗示他们二人别再矜持,否则也不会让长子在屏后听着。
“这才几日,没怀上是正常的。”送走郎中,郑氏温声唤对面的田岁禾:“岁禾,你过来一些。”
田岁禾乖乖过去。
郑氏说:“你同我说一说你跟那位公子夜间都如何?”
宋持砚总算明白母亲今日请郎中的用意。他反感当众谈及这些,但此时回避已然晚了。
田岁禾迟迟没出声。
刚被带来歙县的时候,她就曾当面跟郑氏细说了她跟阿郎榻上的事,那时她也害臊,可阿郎跟她是夫妻,说这些也不打紧。
然而这回要说的那一位公子,她既不认识、也没见过真面目,田岁禾一时半会有点开不了口。
宋持砚庆幸于她胆小,希望她继续胆小、更胆小些。
郑氏耐着性子哄着她:“那你同我说一说,你前两次夜里跟舲儿,都是如何相处的?”
自欺欺人这一招不仅对宋持砚有用,对田岁禾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