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和不解都从眼里溢出来。身边一位带着个小孩看木雕的人也很失望:“小主子,咱都来了三次了,次次都落空,说不定那位女匠人并不打算来这里找活计,不如,我们先回驿馆吧?”
女匠人?徽州木雕闻名,但女匠人少之又少,田岁禾不由留意。
说话的是一个清秀的少年和一个红衣小姑娘,少年白净秀气,秀气得几乎分不清男女,声音也阴柔。小姑娘则是六七岁模样。
红衣小姑娘虽年幼,但很聪慧,对着摆件稚气道:“雕工不过尔尔,还要一两银子,简直是骗人!”
田岁禾认同地默默点头。
林嬷嬷亦嘀咕:“他们就是仗着一家独大,才敢肆意要价,这雕工还远不如娘子的呢!”
闻言,那和眉善目的年轻小伙子追上来,“小娘子擅长雕工?”
田岁禾讷讷点头,想到什么又忙摇头:“不擅长。”
清秀少年不信,走上前,躬身作了一揖:“我家小姐弄坏了个人偶,正苦于寻不到能工巧匠,若娘子能帮忙雕刻,鄙府必有重谢!”
他自称仆人,但一身衣裳用料考究,想来他家主子非富即贵。
田岁禾跟阿郎也曾给镇上的大户人家雕刻过,大户人家都很挑剔,实在不算好相处。
她忙编借口:“可……我,我的手今日受伤了,不大方便!”
不知是她太不擅长伪装,还是那白净小少年眼睛毒辣,视线逡巡过她朝他摆着的手:“正巧鄙府有良医,可以替娘子看看。”
“不必麻烦!”这人可真是狡猾,再多问几句田岁禾可能就编不出话了,“嬷嬷,我们走罢……”
她拉上林嬷嬷匆匆逃离。
白净少年没见过这样胆小的人,对着自家小姐耸耸肩:“主子您看,奴才瞧着很坏么?”
小女孩摇头:“不坏,是那位大姐姐太好吓了。”遗憾地望着田岁禾消失的方向:“哥哥说不能强人所难,可那是娘留给我的唯一一个人偶……”
小姑娘却不舍得轻易放弃,眼巴巴地看着街道上。
*
“娘子,那人有何不对么?”
“那个人的东家看着身份很高,那种人家都不大好惹。”
“那回绝了就是,何至于要跑掉嘛!咱们大公子虽虎落平阳,但好歹也曾是大理寺少卿,那是好大的官,哪能让您被欺负了去?”
什么寺?
田岁禾听到这几个字睁大眼,她说宋持砚怎么会有股禁欲高僧的气度,原是当过什么寺的官儿。
她抿嘴笑了,语气都松快了许多:“因为我不忍心拒绝人,尤其还是一个小孩子。”
不忍拒绝,就只好逃了。
林嬷嬷很是无奈,心软的人总是不希望旁人失望。“娘子大可心硬些,这世上哪怕是父母亲人,也没有必须要让谁满意的道理,太心软只会苦了自己。”说着,拐过了两个巷口,来到一处更为繁华的街道上。
这里有个杂耍班子在卖艺,跨火圈、踩高跷、走绳……花样百出,田岁禾长这么大只在镇上看过一次杂耍,哪经得住诱惑?
她拉着林嬷嬷停下,看得痴了,忽而从后边钻出一个红色的小小身影,小小的人不慎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跤,直朝正在边走绳边耍剑的少女扑去!绳上的少女为了避开她脚下一踩空,也从绳上掉了下。
手中剑也没控好,眼看就要刺到红衣小女孩!
杂耍用的剑不比寻常用剑锋利,但撞上来也是要受伤的,杂耍的少女和红衣小孩子脸色都白了。
“小姐!”
远处轻快如燕的身影直冲着这一处追来,但哪赶得上?
田岁禾离得最近,她从小爬树身子灵活,不做他想大步地上前,把小孩护在怀里避开了那把剑。
林嬷嬷和小孩惊呼的同时,田岁禾感到后背锐痛。
好像是被剑尖划了过来。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