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完,那不太行的玉珠串便塞在了手心。他抬头看过去。
“不值钱,但这种玉珠是佛寺里的,想来能有些庇佑的作用吧。”李承钰捏着那珠串在掌心拨弄,轻笑了一声:“怎么,回趟侯府,又知卖乖讨巧了?”
“我知王爷宝物甚多,瞧不上这些俗物。可王爷听的那首曲子里,便与这珠串有关。在渝州,婴孩出生后母亲会去佛寺求一串玉珠,名为长生珠。”温嘉月解释完,转身坐到琴案前:“王爷今日听什么?”因有上次的教训,他近些日子来听琴,她都会事先问过。再无刻意讨好顺从,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他今夜只拨玩着手里的珠串,迟迟不回话,温嘉月抬眸看过去,随后便也起了身。
他似乎不想听琴…
想想他每次那般强横的索取,她身子都要恢复好几日,自然是怕的,可那些试图推拒,抑或是求饶的话却始终没有说出口。静静地站在那儿,等着。
李承钰却没有动,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了一阵,沉声:“去抚琴。”温嘉月愣了愣,又坐了回去。
她适才刻字,手用力了许久,拨琴弦时手指有些发麻,琴音又差了些。见那头脸色一点点暗下,便不敢坚持,起身屈膝:“今日琴音不佳,还请王爷恕罪。”
人走后,房中安静下。
温嘉月瞧见了他离开的脸色,知道她今日回侯府必定会令他不悦,又或是起了疑心。
可她也别无选择。
他从来也不信自己,不差这些了。
躺下歇着时,她耳边还是永宁侯的那些话。她知道祁王不可能没有对策与防范,倘若顺利,或许祭祀大典之后,便能大仇得报。
若不顺利,她日后恐怕要更加谨慎。
虽知道那点珠串未必能令他动容,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一些。晨起时嬷嬷带来个小丫鬟,年纪不大,是才买进府调教过的。因先前的事,她便没再要旁的丫鬟近身伺候,嬷嬷便另外寻了个,教导约莫有半个月,见着乖巧不闹事,便将人带过来了。
知道嬷嬷好心,温嘉月也没有拒绝。
晚间时,小丫鬟按照吩咐,将白日染色的串玉珠的细绳放在水里洗颜色。她上前看了一眼,本想着嘱咐一句不必放在水中太久,那小丫鬟一时没注意她走上了前,手里提着开水的铜壶不慎碰到了她伸过来的手,猛地收回时,倒水口里涌了些水来,淋在了她手面上。
才从旁边炉子取下来的水壶,即便水不多,也烫红了一片。小丫鬟立时吓得跪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已经有了哭腔:“还请姑娘饶恕。”手是她自己伸过去的,温嘉月没想到她会吓成这样。顿了顿,想起先前福宁仗杀了几个奴婢的事,便也知晓缘由了,她将人扶起来:“不怪你,帮我去打盆井水来就好。”
停在廊下的人瞧见这一幕,皱了皱眉。
福宁见自家王爷停了步子,面色不太好,也不敢乱猜测。只知晓适才若不是丫鬟及时收回水壶,那些水可当真要浇上去了。温嘉月抬头见着廊下站着的一抹身影,忙又吩咐丫鬟道:“不必打水了,下去吧。”
说着垂下袖口,遮了手背,正准备屈膝迎着,未料人竞又走了。温嘉月愣了会儿,他莫不是以为她刚刚是故意的吧?翌日散朝后,周贵妃让人去请了祁王。
年少时,多半会是在她宫里请安,又或者留下用一顿膳,如今久久见一面,却是在御花园里。
虽觉得疏离了许多,但周贵妃却并不在意。“知道你近日忙,可怎么也该抽空来见见本宫。”到底是自己带大的,也有些母子情分,却又不敢过多责备,言语里只有关切:“听闻今日圣上又对你发了好大一通火,可是为了周蓬的事?”私看桑家的卷宗,也怨不得圣上会动怒,她担心这怒火不消,祭祀大典又要节外生枝。
李承钰躬身道:“娘娘无须担忧,此事不会涉及周府。”周贵妃便叹了一口气:“本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