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大惊,小皇帝不要命啦!那一身伤……她立马回头,从侍卫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要往他那里赶。
身边人都吓了一跳。
冯诞一把拽住她的缰绳,蹙眉:“二娘,去哪儿?”
“陛下,他……”她指着小皇帝消失的方向,心里着急,偏什么都不能说。
“定是陛下看得技痒,也下场活动活动筋骨。”拓跋澄有些不甘地一拍大腿——好没义气,自己驰骋快活了,倒把两个女郎丢给他!
三公主眸中泛光,笑盈盈地打趣她:“宫里都在传你与陛下要好,看来果真如此,连打个猎都难舍难分!”
冯妙莲却一个劲儿地摇头——哎,跟他们说不通!还有,方才一堆近卫里,怎么没见到小和尚!他人去哪儿了?不是叫他随驾的么!
冯诞却从她焦急的神色中察觉出一丝异常——以他对这个妹妹的了解,冯妙莲可没有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她着急,那必然是因为有令她着急的事儿!
他细细地审视了她一会儿,忽而板起脸孔,冷声质问:“二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说!”
最后一个“说”字用了八分中气,尽显他长兄的威严,与平日的温良端方判若两人。冯妙莲被他一吓,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
“哎哎!”拓跋澄早看不惯老友对妹妹的态度,上前拉住他,怼道,“二娘还小,你凶她作甚!”
又回过头来,放软调子,安抚冯妙莲:“二娘莫怕!你哥就这性子……想找陛下?我带你去!”
冯诞被拓跋澄一打岔,蓄好的势也卸了。他别有深意地瞥了眼目光躲闪的妹妹,一捞马鞭,亦跟着翻身上马。
诸人往小皇帝的方向赶去。
行至半路,密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异常急促的号角声,紧接着是侍卫们的高声呼喝与野兽狂暴的咆哮!
那声音远比之前遇到的任何猎物都要骇人!低沉至极,仿佛是从大地深处碾磨而出的闷雷,带着令人心悸的厚重与威压,穿透密林的层层枯枝,冲击着众人的耳膜。
“是熊瞎子!”拓跋澄脸色骤变,“这个时节,怎么会……不好!是陛下的方向!”
诸人皆大骇,加紧脚程往前赶。
冯妙莲抿紧唇,手心莫名沁出不少冷汗。她想起车中小皇帝那一闪而过的脆弱,不禁一阵加鞭,纤离好似离弦之箭般,当先冲了出去。
“二娘慢些!”冯诞在后面唤她,忍不住狠狠瞪了眼身侧的拓跋澄——就你,送什么不好,拿汗血宝马当人情!
拓跋澄摸摸鼻子,不跟他争辩。他身下的爱驹亦是大宛进献来的,脚程不比冯妙莲的弱,跟着一扫马鞭,追了上去。
咆哮声愈演愈烈,连地面都随之震颤。其间夹杂着糙木被折的破音,刺耳可怖。这音浪,足以让最勇敢的战士血液凝固,坐骑惊惶不安。
可忽然之间,声响戛然而止!
诸人正巧赶到,皆吸了口凉气——就见一只人立而起的硕大黑熊轰然倒地!
它身中数箭,其中一支,自眼眶射入,击穿头骨,斜穿脑门。这力道,非强弓不能取!想来,便是这一箭结束了它的性命!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挪到射出这支箭的猎人身上——正是一身金甲的小皇帝!
此时,他力竭地放下重弓,冯妙莲分明见到他的身子晃了一晃。
拓跋澄两眼冒光,抚掌大笑:“陛下好身手!”
随从缓过神来,亦纷纷应和。
却听“啊”地一声惊叫,竟是冯妙莲失足坠下马来!
冯诞与三公主离她最近,赶紧下马查看——还好,她是停着的时候跌落的,又是屁股着地,冬日袄裙厚,地上还垫着厚厚的枯草,应当没什么大碍。
“脚扭了!”冯妙莲却撇撇嘴,杏仁眼儿里立时蓄了一汪晶莹,转头唤小皇帝,“陛下送我回去,成不?”
诸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