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都白了——今日是陛下临时起意,等在临漪阁外。她不说日后早早起身去候着陛下,居然还要陛下继续来等她?哪有这样无法无天的!
“贵女,岂有以卑动尊之理?”金粟小声提醒。
“卑什么动什么?”冯妙莲没大听明白。
却听拓跋宏轻咳一声,望了眼天色,淡淡道:“无妨!”
“边走边说吧!”他转身行在前边。
冯妙莲披上大氅,赶紧跟了上去。双三念与金粟无奈地对视一眼,一众从人只好远远地坠在后面。
今日天气不错,雪停了,金乌放光,一扫几日来的阴霾。
路面早被宫人连夜清扫干净,厚厚的积雪被堆在路边,好似两排灰白的矮墙。
冯妙莲忍不住停下步子,趁众人不备,溜到路边,张开小手,用力地拍了上去——矮墙上瞬间多了五个浅浅的小指印。
“贵女!”后面的金粟大惊,赶上前来查看她的手。这是经了一夜的雪,早冻硬了。果然,冯妙莲的手掌通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撞的。
“不疼呀!”冯妙莲浅笑,拿眼乜斜着拓跋宏,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蛊惑,“你看,若有画笔,我还能把它画成一朵梅花呢!”
“陛下要不要试试?”她笑着“邀约”。
时辰已然不早,再耽搁下去,太皇太后那里必然要怪罪。
“贵女……”双三念急得直跺脚,正要开口规劝,却见小皇帝忽而抬手止住了他,脚步一转,朝冯妙莲的所在走去。
双三念傻了眼,就见素来庄重自持的小皇帝亦从大氅里伸出手,重重地朝那堵雪墙拍去……他自幼练习骑射,手劲比小女郎要大许多。一掌下去,雪墙被震落一层厚厚的冰屑,墙面上赫然多出一个清晰的掌印,与冯妙莲的并排,一深一浅,一大一小。
拓跋宏嘴角噙笑,眼里似有流光转过,对妙莲道,“我这朵未免大了些!”
“嗨呀!你那么使劲作甚!雪上拍梅呢,只要指间,不要掌心,就像这样……”
拓跋宏耐心地听着她的讲解,从善如流地又往雪墙上糊了一掌。这回收了不少力道,可惜掌印还是偏深。
冯妙莲急了:“陛下别动,我来帮你摁!”
小皇帝眼见着自己的右手腕被一只凉莹莹的嫩手抓住,放在平整的雪墙上。而后,她一手压在他的手背上,另一只手虚拢成拳,轻轻在上面捶了捶。
他转头看她,冯妙莲毛躁却柔软的鬟发自他的下颌拂过,有点痒,还有点……奶香。
她松开俩人的手,满意地看着雪墙上留下的五个浅淡的指痕,杏仁儿眼再次眯起,“看!这样才对!”
拓跋宏点头:“朕那里有笔墨,晚些时候带你来描补。”
……
这么一耽搁,到寿康宫便迟了。
甫一进殿门,就见太皇太后已端坐上首,正捻着念珠闭目养神。她身前的食案上,胡饼、酥酪都已然没了热气,显然等了良久。
双三念与金粟不由腿软,赶紧伏跪于地,头贴着地面蜀褥,瑟瑟发抖。
冯妙莲有些莫名其妙地回望他们一眼,转头见小皇帝面色如常地行礼,便也跟着宽了心。
“来了?”冯太后扫了眼底下众人,出乎意料地,声音和煦,脸上竟带着几分笑意,“用膳吧!再凉下去,仔细吃坏肚子!”
果然!拓跋宏唇角微微翘起,转头看向低头抠手的小女郎。今早,他有意纵着她,也是想看看太皇太后怎么说——冯妙莲早上起迟、路上玩闹,以至众人来迟的事,大母不可能不晓得。可她丝毫没有着恼,可见,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他忽而有些心动起来——也许,冯二娘会是他在这枯燥沉闷的深宫里,唯一的气口——见到她,他才知道他原来也可以这么不守规矩。谁不想于深潭之中,多苟延残喘一刻呢?
冯太后只于左下首设了一张席案。案上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