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我自认离京计谋万无一失,就单单说他。”
李鸾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拳脚功夫有一点,但莽劲居多,不成系统,没人培养。”
“那就是个寻常流民了。”贾守玉愤愤把刀收回来,还是劝李鸾,“普通流民,有害你的歹念,也要杀了才算安心啊。”
李鸾:“也不是普通流民。”
贾守玉:“啊?”
李鸾:“他身上衣服虽破旧但并不脏,且无面黄肌瘦饱受饥饿之状,说明他这几日并不与那群流民为伍。”
“若说他就是那等穷凶极恶,抢掠旁人食物而过得好一些的流民,那他大可不必第一个扑向我。”
“穷凶极恶之徒,无心无肝,找几个替死鬼先上,自己在后面补后刀才最稳妥。”
“他不是这种人。”
贾守玉摸着下巴:“那照你这么说,此人不缺粮食,生活尚且过得下去,为何要来劫我们?”
李鸾定定地看着马背上的歹徒:“他是为了那群流民来劫的我们。”
贾守玉震惊,不是很愿意相信:“他冒着危险来劫我们,不为自己,就为了那几个没什么价值的流民?”
李鸾点点头。
贾守玉的那份不可置信好像是刺痛了那个刀疤壮汉,他再次挣扎,怒吼:“为他们劫了你们又如何!”
他一双眼睛里,满是嫉恶如仇的火光:“你们这些有钱人和那群贪官全是一伙的!不把我们当人,不把人命当命,给你们种一百年地都拿不回半个子儿,只不过出身好了点,凭什么钱都进了你们的口袋!”
壮汉瞪着李鸾:“猜出来我想作甚不算本事,有种就杀了我!你这回不杀我,我下回还劫你们这种人,见一次,劫一次!”
刀疤壮汉以为李鸾会避开视线,却没想到她依旧那么定定看着他,眼睛深地像黑夜的的河水,他一点都看不透,只觉得窒息。
最后他略带狼狈地把视线移开。
李鸾不再说话,贾守玉知道李鸾打小就有主意,虽猜不出,但也不多言。
许负更是跟在李鸾身后,李鸾不问她什么,她也不打搅主君思考夺皇位此等大事。
这一路的寂静让刀疤男人浑身不舒服,只能把注意力放到别处。
注意力不转移还好,一转移,壮汉就发现绑了他的这一行人,所走的道路,越看越熟悉。
“你们要去睢阳县?”壮汉不确定地开口。
李鸾瞥了他一眼:“呦,还认识路呢。”
安分了好大一会的壮汉,再一次像被网住的鲤鱼蹦跶起来:“放我下来!我不去睢阳!”
李鸾这回眼神都没分他,轻飘飘道:“你家是睢阳的,怎么不想回去看看?”
蹦跶的壮鲤鱼停滞,眼珠都呆了呆,继而是被看穿的愤怒:“这你也能看出来?!!”
李鸾笑了:“看不出来,诈你的,没想到你如此老实。”
王守一扭头,逮着壮汉脸上的刀疤和络腮胡看了又看。
这怎么都不能算是老实人的样子吧?
许负心有点痒痒的:“主……娘子,你这是算出来的吧。”
羡慕,想学。
她能看人命,却算不出这人家是哪儿的啊。
李鸾看着许负亮晶晶的杏仁眼,难以招架。
天可证明,她真不会什么算命的本事。
于是李鸾分析给许负听:“他没有行李,身上又干净,说明他昨天过夜的地方,距离我们刚才打斗之地,最多半日脚程。”
“这附近就这么一条大道,我们来的时候没看到他,说明他是从与我们相对的地方过来的。”
“距这里最近的是睢阳,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破庙什么地方过夜,但他主动招了。”
李鸾一副无辜的样子:“本来没想那么快套他的话,但他自己先问了,我们是不是要去睢阳。”
知道了李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