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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3)

大周,泰和县。

时值寒冬腊月,北风萧瑟,陈府下房皆被皑皑白雪覆盖,院内老树枯枝,叶落殆尽,偶有寒雀栖树,亦被冻得簌簌坠下。

胡姣在东屋的土炕上醒来,只觉得全身骨头像散架了一样,额角疼得要命,耳朵里嗡嗡响。她迷迷糊糊地恢复意识,脑子一片混沌。屋里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劣质药膏混合着血腥气的苦涩味道,熏得她脑仁儿一阵阵发晕。

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听到耳边有断断续续的呼唤声,“儿”一声“肉”一声,带着哭腔,硬是钻进了她混乱的意识里。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猛地睁大眼睛四下张望,整个人顿时像被冻住了一样,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地方根本不是公司的办公室,也不像是医院的病房。只见这屋子不算宽敞,四面墙壁刷了白灰,但时间长了,已经泛出一种陈旧的米黄色。墙角并排放着两个桐油刷面的柜子和几只看起来沉甸甸的大箱子。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这让她心里更加惶恐不安。

这是哪儿?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记得昨天晚上还在公司通宵改方案,怎么一睁眼就到这里了?难不成是她压力过大出现幻觉了?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门“吱呀”一声轻启,打帘子走进一个妇人,瞧着不过三十二三年纪。身上一件半旧的酱色棉袄,外罩青灰色滚边坎肩儿,下系一条土黄的棉裙。乌油油的头发挽作寻常圆髻,斜斜插着一根木簪。

她面色微黄,眼带倦容,手里捧着个粗陶大碗,里面热气氤氲。步履匆匆,径自走到炕沿前。

妇人先是一愣,随即面上倦色一扫而空,涌上又惊又喜之色,脱口唤道:“椒姐儿,我的心肝肉!你……你可算醒了!”忙不迭将药碗搁在炕边小几上,扭身便朝门外扬声唤道:“豆哥儿,快来!你姐姐醒了!”

话音未落,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子便如炮仗般蹿了进来。正是那唤作豆哥儿的。

胡姣强忍心头那股恶心反胃的感觉,看着炕沿前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心里暗暗猜测:看这俩人的打扮,自己应该是穿越了,他们十有八九就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和弟弟。

又想到自己大好年华,居然因为加班猝死而穿越了,心里不禁将前世的老板骂了千百遍。

她娘见女儿醒转,悲喜交集,一把搂入怀中,喉间哽咽难言:“我的儿……真真唬杀了阿娘!”话音未落,泪珠儿早如断线之珠,扑簌簌滚落下来,沾湿了胡姣肩头衣衫。

“天杀的小孽障!黑了心肝的豺狼种子!竟下得这般死手!你若有个山高水低……叫我和你爹,还有豆哥儿可怎生是好……”她泣不成声,只将胡姣搂得更紧,仿佛一松手,这失而复得的珍宝便要化风而去。

唤作豆哥儿的小童,见阿娘哭得哀切,一张冻得红萝卜似的小脸更添了惶急。他往前蹭了半步,努力挺起单薄的小胸膛,鼓着腮帮子,攥着小拳头,做出凶煞模样。

“姐姐莫怕,豆哥儿在此!豆哥儿护着你。往后……往后哪个再敢欺辱姐姐,我定与他拼了性命不要!”稚嫩的童音带着颤,偏要学那豪杰气概,倒是叫人好笑又好叹。

胡姣望着眼前这泪眼婆娑的妇人,又看看那强撑勇毅却难掩惊惶的小小身影,心头那点前世今生的隔膜与疏离,便如滚汤泼雪,悄然消融。一股暖流混着酸楚,直涌上鼻尖眼底。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她轻轻回握住母亲那双大手,声音虽弱,却透着温软与真切:“阿娘,豆哥儿,莫慌。我……这不是好端端的了么?”

妇人被女儿这罕见的温顺举动和那一声熨帖的“阿娘”唤得心头滚烫,泪反是落得更凶了。连声道:“好,好!醒了便好!醒了便好!菩萨保佑,祖宗显灵……”又忙不迭地端起药碗,让女儿趁热服下。

胡姣就着阿娘的手,大口吞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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