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听着呢,顺便给了他一巴掌。娃娃亲估计着是黄了。”
江美秋平日里像个面团似的,别说动手打人,就连发脾气都没有过,她这句话出来,直接给刘爱巧整不会了。
就连一直闷头扒饭、不管闲事的江福山也猛地抬起头,挤出来一句怀疑,“你烧糊涂了,说胡话呢?”
江美秋眨巴眨巴眼睛,脸色苍白,但眼神澄澈,哪有半分糊涂的样子。
刘爱巧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是赵家小子先提的退亲?”
“没人提。但也差不多,他走的时候脸是黑的,还让我走着瞧。”
“也是你做的不对,”江福山眉头拧成个疙瘩,“一个姑娘家动手打人,像什么样子?等会儿跟我去赵家,给淮生道个歉,好好说说,他一个大男人,不会跟你计较的。”
“不去。”江美秋夹起咸菜条嚼得咯吱响。
“不去?”江福山难得说这么多话,“那娃娃亲要是黄了,你往后可咋整?”
江美秋伸手又掰了半个窝头,没多大反应:“让媒婆帮着寻呗。天下这么多男人,难不成离了赵淮生我就嫁不出去了?”
“你说的容易!”刘爱巧挂了脸,还没来得及发作,就看见外头江晓晓鬼鬼祟祟的溜进了门。
她三两步走过去揪住了人,“站住,你今晚上去哪了”
江晓晓缩了缩脖子,“我,我去同学家里了,女同学!”
刘爱巧没接话,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那双吊梢眼在江晓晓身上刮了一遍,然后不由分说就把人往屋里拖。
“妈!干啥,你拽疼我了!”江晓晓扑腾着挣扎,刘爱巧充耳不闻,直接把她按在了油灯旁。
江晓晓下意识想扭开脸,却被她娘的手死死捏住下巴,硬生生扳过来,凑到那豆大的、跳跃的灯火底下!
昏黄的光,像探照灯,无所遁形。
“去女同学家?去女同学家你头发丝乱成这样,衣裳扣子都系错了?别跟我说,你脖子里这印子…是蚊子,还是女同学那么稀罕给你嘬出来的?嗯?”
她越说越气,越看越觉得女儿这副做贼心虚、衣衫微乱的样子,坐实了她最害怕的猜想。
刘爱巧凑近了,压低声音,“你老实说,那个男的,是不是赵淮生?”
江晓晓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江美秋告诉你的?”
“关你姐啥事,你自己说。”
“是。”一提江美秋,江晓晓反倒梗着脖子认了,甚至特意扬着下巴,斜睨向桌边喝粥的人。
哪知道人家眼皮都没朝这边抬一下。江美秋的注意力全在面前的粗瓷碗里。这几天农活重,刘爱巧手也松了点,今晚的粥底比往日厚实些。
堂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母女俩无声的角力,在她那里都没有能填饱肚子重要。正好就着眼前这出戏,有滋有味的把饭吃完。
江美秋没反应,但刘爱巧被女儿这副理直气壮、甚至有点炫耀的姿态彻底点炸了!她气得眼前发黑,“啪”地一声脆响,带着风,狠狠掴在了闺女的脸上!
江晓晓脑袋重重一偏,半边脸当场就红肿起来,“妈!”
“别喊我,你个眼皮子浅的贱骨头!你不知道那是你姐的男人!”
江美秋是个没用的,被人摸了身子名声坏了,那是她活该!江晓晓呢?自轻自贱,也想学她当个没人要的破鞋?
“你这话可就没理了!”江晓晓捂着脸,疼得眼泪在眶里打转,声音却拔高了,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劲儿:“我和赵淮生男未婚女未嫁,走得亲近些怎么了?碍着谁的眼了?”
“你姐……”刘爱巧刚要骂,江晓晓刚要抢白,却被一句不紧不慢的话打断了。
“没有,我和赵淮生没关系,更不会不介意。”
江晓晓挑衅的表情猛地僵在脸上。她愕然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她看到的,只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