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开始修正
夜色低垂,阴云密布,极具危压地盖在长安城上方。长风呼啸宣泄不止,庭院中的老树左歪右斜,被摧残至失了往日的青翠,枝叶垂洒一地。寝殿内很静,虽门窗紧闭,却难掩外面喧嚣的风声,一盏盏烛火被点亮后下人垂首退下,举止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即便退出寝殿后他们也不敢交谈,彼此对视一眼,又连忙恭瑟瑟地低下头。沉沉死寂笼罩在寝殿内,如同一根绷紧的弓弦,处处揣着惴惴不安的紧绷。御安长公主拧着眉心,热茶放在嘴边却始终未能入口,呐呐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薛溶月也想要问。
指尖紧紧刺入掌心,尖锐的疼痛却并没有让薛溶月缓过神来,她大脑混沌,思绪乱如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然而事实就摆在面前。
御安长公主派去打探消息的下人脚步匆匆进来回禀,将这场猝不及防的状告事无巨细讲来一一
状告之人名叫刘元虎,乃是薛修德的旧部,曾深受薛修德信任,后因贪功冒进被薛修德责罚,一条腿就此落下残疾,再也无法领兵打仗,本在老家桦南县修养,如今千里迢迢入长安,只为揭发薛修德数条罪状。他跪在京兆府门前大声控诉薛修德数条罪状,不少百姓亲耳所闻,顿时掀起轩然大波,之后便被带入京兆府内。
这数条罪状涵盖许多一一
勾结山匪生事、通敌卖国、草菅人命、克扣军饷等,桩桩件件骇人听闻,其中还有一条一一利用山匪杀害亲子薛怀瑾,与此同时,被关进执卫司中严加审讯却迟迟不曾开口的高洪锡也终于按捺不住松口招了,供词同样直指薛修德。勾结山匪,利用山匪杀害亲子。
御安长公主心中五味杂陈,放下手中茶盏,忍不住看向薛溶月。薛溶月脸色苍白如纸,连往日娇嫩的唇瓣在此时也彻底失去了颜色,她神色恍惚,额上密密麻麻的细汗滚落下来,整个人仿佛是刚从冷水中被打捞起来一般。
嘴唇嗫嚅,御安长公主思来想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更重要的是,眼下还有最紧要的问题压在心头一一
刘元虎的状告到底是否为真?
若为真,薛修德死不足惜,可薛溶月该怎么办?她可是薛家女。
她是薛家女,薛修德所犯下的种种罪行她一个不受待见的女儿如何能够左右,又怎么会参与其中,可她……是薛家女。若为真,薛家必然要因薛修德而遭受灭门或株连之刑罚,到时候薛溶月该如何是好?
即便她与秦津被陛下赐婚,可婚期定在明年开春,如今婚事未成,一旦薛修德获罪,陛下还会放任她独善其身吗?
这个问题,御安长公主暂时得不到答案,薛溶月也得不到答案。外面阴云密集,长风不止且越发激烈了起来,夜风不断撞击着门窗,丝丝缕缕的钻入,潮湿冷意贴着肌肤,令人不禁打了个冷颤。薛溶月心中很乱,指尖在发抖,一股股沉闷的窒息涌上喉咙,让她完全说不出来话。
思绪一会纠缠在薛修德勾结山匪杀害亲子的状告中,一会又飘向如今自己的处境当中,薛溶月仿佛身处悬崖边,前是万丈深渊,后是恶狼虎视眈眈。而这些最终都化成了一个念头一一为什么会这般快?!落水时,系统亲口所说,这些事情发生在两年后,所以她才能有逆天改命的机会,才会有接下来一系列的系统任务,可为何落水一事仅仅过去数月,这些触目惊心的罪名便已经铺天盖地压过来了。而且,薛溶月敢确保,原著剧情也就是上一世中,对于薛修德的指认绝对没有谋害亲子这一桩罪名。
原因其一:兄长的死因是经过了修改。
原因其二:若是有这一桩罪名,在原著剧情中不可能不会被提及。不仅是谋害亲子的罪名,还有勾结山匪,草菅人命、克扣军饷等其余罪状在原著中都没有提到。
这一世,为何会多了这么多新的指控?
薛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