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愚蠢。"薛溶月居高临下地看着柳三娘,目光中带着两分明晃晃的可怜,是对于蠢人的可怜,“瞧瞧,你现下身后还有人吗?”
双手紧紧握成拳,柳三娘整个人都抖了起来,闻言又下意识僵着脖子往后一扭一一
方才还与她一起咒骂唾弃薛溶月的几位娘子郎君早已混进了人群当中,此时埋首极力躲避着她投来的目光,恨不能立刻与她撇清关系。指尖戳进掌心,柳三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发抖的身子更加摇摇欲坠。“此事闹得满城风雨,陛下已经下令彻查,若当真与我有一丝一毫的牵扯,大理寺、刑部、执卫司早就派人将我抓起来审问了,哪里还轮得到我逍遥自在至今?”
薛溶月扬了扬眉:“还是说柳娘子觉得陛下在袒护我?亦或者是大理寺、刑部、执卫司违抗圣命,在袒护我?”
这话薛溶月敢说,柳三娘却不敢听,不止是她,柳家其他几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夫人娘子郎君脸色也统统为之一变。柳三娘被吓得往后倒去,踉跄着扶住一旁的石柱才勉强站稳身子,不论她心中如何想,但这话今日若是敢应,恐怕就没有命活了。柳三娘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摇头,急道:“你少血口喷人,我绝无此意!”“倒是你,如此得理不饶人,半点亏都不肯吃的一个人,若真是被冤枉的,为何这段时日也从不出声辩解过一句?所、所以……我才会如此揣测。”“为何要辩解?”
薛溶月柳眉轻挑,目光含笑看着她,不紧不慢道:“若是早些辩解了,如何还能发现长安城中还有如此多的蠢人?岂不是平白少了许多乐子?更见识不到你柳家的家风如此卓越。”
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羞辱,柳三娘本就不算是一个脸皮厚的,此时早已面红耳赤,心慌到待不住了。
她方才之所以她会有那么一句也不过是记恨薛溶月对兄长的所作所为,和因她使得家中翻天覆地的旧仇,再加上她先前笃定薛溶月理亏,即便听到也不敢与她争论,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谁知薛溶月竞然如此的不体面,全然不顾这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宴,竞然在御花园中与她计较起来。
单薄的身形越发抖得厉害,柳三娘自觉被羞辱了个彻底,偏偏她还无言反驳,更被薛溶月口中的那句"愚蠢"戳中,孤立无援的处境让她害怕和难堪。她再也忍受不了周遭这种如被蚂蚁一点点啃食的目光,泪水夺眶而出,她双手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薛溶月没有再伸手拦下她,任由她擦肩而过,但也没有打算就这么算了,目光抬起,直直落向柳家其余几名在场的家眷上。在这令人无处遁形的目光当中,柳家几房更加如坐针毡,脸上是明显的慌乱,全然不复方才说嘴看热闹的样子。他们心中清楚,若是再不站出来当面致歉,薛溶月今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都是要脸面的人,可不想也被薛溶月指着鼻子骂一通,那日后还如何自处,又如何在这长安城中行走。最终,柳家二房长子率先站了出来。
他快步行到薛溶月跟前,朝薛溶月深深行了一礼,自认恭敬有礼道:“永安县主,堂妹口无遮拦,出言无状,是我柳家没有管教约束好她,待今日宴席结束后,我定禀明家中长辈,一定亲自登门谢罪,还请永安县主看在今日盛宴,不易生事的份上,暂且先不与她计较。”
“你们柳家人只会这套说辞吗?"薛溶月却是冷笑一声。柳如柏儒雅温润的面容一僵。
薛溶月上下打量着他:“明知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宴,事先不好好教导家中的娘子郎君,即便不明事理懂是非,也该清楚牢记宫中的规矩,省得令人耻笑。”
“你们倒好,柳三娘出言不逊时你们看热闹,柳三娘与我争辩时你们装聋作哑,如今面子里子都没了,又装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站出来,嘴也会开口说话了,早些干什么去了?”
柳如柏脸上的神色彻底维持不住了,脸皮也开始火辣辣的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