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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念(2 / 3)

为什么?

她自己也说不清。一开始或许是因为在那片雪地里,蜷缩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小妹,而且救他或可让储君狠下心来。虽然事实证明效果微乎其微。

后来或许是因为那双眼睛里总有种不管不顾的执拗,像野火,烧得她这种早已冷透的人莫名烦躁。

萧望卿这人,就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前世是,今生看来也没差。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却总能自己凑上来。

她递过去的每一份微不足道的援手,或许是一件狐裘,一瓶偷偷塞过去的伤药,一次看似无意的提点,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不起半分波澜,却总能换来他日后千百倍的偿还。

麻烦得要命,却又不知该如何推开。

沈知微的沉默在树荫下蔓延。

萧翎钧不再追问,只是看着她,那双总是蕴着春风暖意的眼眸,此刻被浓稠的绝望与偏执浸透。

那不是质问,而是某种更深的东西,像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明知无用,却无法放手。

沈知微迎着他的目光,心口那点连自己都未必清晰的心虚,忽然就被这眼神烫了一下,泛起细密的刺痛。

她不是会任由旁人这般咄咄相逼的性子,若换作他人,早已冷下脸拂袖而去。

可他是萧翎钧。

是那个在地牢阴寒中脱下狐裘裹住她的人,是那个在她病榻前彻夜不眠翻阅医书的人,是那个…亲手将毒药递到她手中,眼底却藏着比她更深痛楚的人。她对他,终究是不同的。

即使这份不同与风月无关。

“殿下,“沈知微叹了口气,终于开口,“您是在以什么身份问我这句话?”萧翎钧瞳孔骤然一缩。

沈知微没有移开视线,继续道:“是储君质问臣女为何私助皇子,惹来非议?还是……”

“萧翎钧在问沈知微,为何一次次对旁人施以援手?”她轻轻抽回手,这一次,萧翎钧没有用力阻拦,任由那微凉的指尖从他滚烫的掌心滑脱。

“若是前者,殿下尽可以治臣女一个窥探皇子行踪、行事不端的罪过。臣女认罚,绝无怨言。”

“若是后者…"她微微偏过头,看向远处正小心翼翼抚摸小马驹鬃毛的安榆,“殿下,我们之间,从最初就不是能问这句话的关系。”不是能问“为什么是他不是我"的关系。

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一场交易。

他予她续命的毒药和庇护,她予他呕心沥血的辅佐与忠诚。他们共享最深沉的秘密,也给予彼此最刻骨的伤害。这样的纠缠里,掺杂进对旁人的一点心软,本就显得可笑又奢侈。萧翎钧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比方才更加难看。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被彻底戳破伪装后的灰败。

他像是骡骤然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挺拔的肩背微微垮塌,向后退了半步,靠在了粗糙的树干上。

树影摇晃,光斑落在他失焦的眼底。

“是啊……“他的笑声空洞,“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是那样的关系。”他抬起手,用力按了按眉心,指尖冰凉。

“是我失态了,"再放下手时,储君眼底那些骇人的疯狂与痛楚已强行压下去大半,“只是阿微……”

他看着她,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风里。没有嘶吼,没有泪意,甚至连一丝颤抖都无。

“别再让我看到第二次。”

“别再让我觉得,你又一次选择了他。”

沈知微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心中暗叹。她当然听得懂。

这不是储君温雅的告诫,而是萧翎钧剥开所有伪饰后,近乎绝望的最后通牒。那平静语调下翻涌的,是再也经不起任何一次失去的恐慌,是若再被触碰便会彻底失控的偏执。

她抬起眼,望向倚在树干上的,少年样貌的萧翎钧。日光透过枝叶缝隙,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将那强压下去的疯狂与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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