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四十章
苏月月扑腾了起来,胳膊肘狠狠撞在床头的旧木箱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木箱上的搪瓷盆被震得晃了晃掉了下去,盆沿磕到桌腿,发出“当”的响动,对比刚刚的轻响,这一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刺耳。只不过她再手脚并用,依旧像一只被猎人网兜网住的兔子,徒劳无功,手背不小心扫过墙上的纸风车,风车“哗啦"转了两圈,更添了几分慌乱。潮湿的气息裹着两人的汗,混着窗外飘进来的雨雾,黏在她的衣领上、手背上,像层甩不掉的薄膜。喘息和微湿的汗或是苏玉山身上的水汽,变得格外浓郁,压得她心口发闷,伴随着危险。
终于她攒够了力气,一把推开苏玉山乱的像鼓点的胸口,迅速窜红的眼眶蓄上了水珠,断线般的滴落。
“苏,苏玉山!你清醒点!"扬起的手没个准头,指甲胡乱抓挠在他的脖颈上,又挠又抓,力道用得十足。几道红痕瞬间冒了出来,在他的皮肤上格外显眼。这一下彻底掀翻了空气中的爱味。
她不是没经历过亲近。
之前和王砚礼在槐树下,他递来画笔时指尖的触碰,晚风里带着小心的吻,她能笑着躲开,游刃有余,心下欢喜,偶尔还会作弄人,故意逗他说“痒”。可现在不一样,这个人就不是王砚礼,漆黑的房间里,雨“噼里啪啦”砸着窗户,雷声在头顶滚过,苏玉山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让她只剩下害怕。未婚男女独处一室已是越界,苏玉山对她做着这样的事情。他的唇瓣温热,带着点雨水的凉,轻轻蹭过她的唇,带着急切,又带着点克制不住的冲动。
如果他克制不住,接下来他想干什么?他会干什么?苏月月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忘了擦,只是用手背擦着自己的嘴角,本就薄红的嘴唇,变得更加红艳,像是新嫁娘唇上的红胭脂。只不过现在,她并不是谁的新娘。
苏月月能感觉到苏玉山的手还抚在她的后颈上,轻轻摩挲着,像在安慰,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墨香混着雨气,还有一点点她熟悉的橘子蜂蜜香,是她的香皂味,沾在了他的手上,能听到他的心跳,和她的一样快,隔着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咚咚"的声,像在共鸣。
雨声越来越大,雷声还在响,可苏月月什么都听不见了。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苏玉山的吻,只剩下他的呼吸,只剩下两人似是轰鸣成一样共鸣的心跳。苏玉山慢慢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他的手还在她的后颈上,没有松开,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耳垂,带着点痒,“我可怕吗?"他的声音很轻,像雨丝落在荔枝树叶上,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她没法躲开。闪电又亮了,照亮了苏月月的脸。她的脸颊通红,眼睛里满是震惊和慌乱,满眼倒映的都是他的影子。
苏玉山看着她的眼睛,慢慢松开了她的手腕,却依旧抚着她的后颈,不让她退开。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擦去上面的泪水,动作很轻,很柔。回答她的是苏月月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撑起身一口重重咬在他的肩膀上,像是要把所有的害怕、愤怒都咬进这一口里。苏玉山顿了顿,没有闪躲,如同察觉不到一般,反而更紧地捏住她的后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力道刚好,不让她疼,却也让她没法挣脱。“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钱。“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跟我回红川。”
肩膀上的力道突然加重,苏月月咬得更狠了。直到嘴里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她才猛地松松开了齿尖,盯着他肩膀上那圈深深的牙印,胸口剧烈起伏着“不可能。“她的声音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回红川,更不跟你走。”
他沉下脸,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月月,苏月月不甘示弱的看着他。“苏月月。”他又喊她的名字,声音里的沙哑更重了,刚要再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是卢海花的,还有蓑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