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得意道:“我这女儿倒乖觉哩,当初说好了的,她在府里有我照抚,哪还有什么月例银子,一点没动就全送我那来了。”
“哎哟,”宋妈颇为意外,往年间因为这月钱的事情,干女儿和干妈之间闹的不在少数,怎么这个外来的还挺乖觉。
“哪里是乖哟,你也不瞧瞧她是怎么进的六姑娘院子,要不是我,只怕早在这园子里干苦力活了,哪有现在的体面日子。”马婆子嘁了一声,“我那侄女儿同我说了,满院子里数她最勤快,给那些大丫头又当骡马又当奴才的,从她们手里得了不少赏钱,有这些好处,哪里还靠这点子月钱,谁家一年到头就看五百钱吃喝的。”
“照这样说,她倒是个有眼色的,兴许日后能有些出息哩。”宋妈笑得古怪,故意打趣起马婆子来:“这样也好,以后你也能享享女儿福。”
马婆子听出来了宋妈的言外之意,她也头疼,可这丫头愣是死活听不懂,气得也懒得再说,“我也不望她能有什么出息,只求别给我招祸,安分些将来大了嫁人,我多少陪些被褥,也算是我这个干娘尽了责。”
宋妈并未反驳,像马婆子这样的干娘在府里已经算是心善的了,至少还肯陪嫁些东西,有些心狠的婆子恨不得把人都给榨干光身子撵到夫家去。
干娘干娘,到底不是亲娘嘛,没听说靠个称呼就能真肉贴肉心连心的,就算是亲生的母女俩也内里各自打着算盘互相算计嘞。
“我回来啦!”
陆荣锦没心没肺一路蹦跶着跑回了家中,才到院门口那儿就朝里头一通大喊:“亲娘诶,可想死我了。”
“瞧瞧,这是谁家的宝贝疙瘩,”齐安喜中午吃得多了些,本躺在屋里歇中觉,听见声往外一瞧就笑容满面地冲了过来,将陆荣锦抱了个满怀,“我的乖乖,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也不和我说说,叫我和你爹去接你去,哎呀,从那府门往这里来,一路上多危险呀,万一遇见什么黑心的,你叫我心里可怎么办。”
“好妈妈,咱们这才几步路,别说是遇见什么坏心眼的人了,三步一个熟人五步一个街坊的,我还怕什么?难道还怕冒出个老虎把我吃了呀。”陆荣锦被母爱搂的喘不过气来,听着只觉无奈。
国公府门前那道街和苦水巷子都快成了私家巷子了,哪还有什么生人,就是有也时时刻刻被人盯着,若是没有里外人勾结,安全性可谓是拉满。
“胡说八道,快给我呸回去!”
齐安喜赶紧捏住了陆荣锦的小鸭子嘴,往地上使劲呸呸几声,又双手合十四处转悠:“天公地母土地奶奶日夜游神,您几位可千万别计较,这小丫头还小,胡说八道当不得真。”
“好啦,”陆荣锦拉着她娘就往屋里走,嘴里转移着话题,要不然齐安喜真能在院里把各路神仙好汉都念个遍,“我这个月好容易办差事认真得了七姑娘的夸赞,又说我年岁还小,这才给我放了半日假,您一念叨就天黑啦,我这假岂不白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要谢七姑娘开恩。”齐安喜顺嘴才夸了人一句,又洋洋得意夸起自己来了,“瞧瞧你娘给你选的好地方,多好啊,不但吃喝不愁,连伺候的七姑娘都只有和善心善,体恤下人。”
若不是她又争又抢的,闺女怎么能被送到那样的蜜窝窝里去。
“是是是,”陆荣锦顺着她/娘/的/毛使劲夸赞,“多亏了娘,像先前一同进府的其他人就没我这样的好运道,有些人现在还被留在园子里头拜干娘做苦力活呢。”
“那是,”齐安喜得意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对了,今儿正好是各屋子分发月钱的时候,你的月钱发了没有?”
陆荣锦点着头从包袱里取出那二百文钱来,阔绰的排在桌上:“喏,就在这儿呢,我一领着就回来了。”
“就这些?”齐安喜眼睛一扫就发现了不对,“这里顶天了也就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