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环境柔软的床,门外还有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季予以为自己会睡得不安稳,没想到竟然一夜无梦。
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钟,这个点陆时商已经去上班了。她洗漱完没有耽搁时间,打车回到季家。
和她预想中的毫无差别,季明州和刘佳敏今天没有上班,坐在沙发上等待她的出现。
季予脚步微顿,最终还是没有打招呼,径直走向房间。
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间,没有一点归属感,小小的行李箱只装了一半。
她坐在床上望向窗外,青葱的树叶遮挡阳光,只有细碎,刺眼的透过缝隙落入屋内。
不知过去了多久,季予眨了下眼睛,推开门走出去。
行李箱划过地板发出声响,客厅沙发上季明州和刘佳敏还是维持着同样的姿势。见她出现季明州站起身,眼底乌青明显:“阿予。”
季予停下脚步,望过去最先看到的居然时季明州头顶稀疏的白发,在黑色中尤为明显。男人似乎一夜都没有睡好,脸上有着和往日不同的沧桑。
她没有说话,等待着季明州开口。
他像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在女儿出嫁时说些暖心的话。
“阿予,要是在他们家过得不开心就回来。”
季予没有应声。
“你胃不好,又总是不好好吃饭,这样对身体不好。”季明州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季予手中。
季予像是受惊般收回手:“我不要。”
语气急促,季明州顿了下:“我知道咱们家比不过陆家,钱也没多少,你没有正经的工作,拿着做自己想做的事。”
“爸,公司现在急需用钱吧?”季予说什么都不收。
“公司的事你不用担心,爸会处理好。”
这样一个任谁看都要夸赞一句好父亲,可季予脑海一闪而过总忘不掉昨晚的画面——季明州在陆时商提出只投资不收益后,是动摇过的。
她没有错过那几秒。
商人逐利她很清楚,这也是她想要的,所以伤心就显得矫情。
季予咽了咽喉咙,还是摇头:“结婚后,我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也能自己养活自己。”
说完收回目光时掠过沙发上的刘佳敏,只有一秒的时间没有停留。
她拉着行李箱准备走出去,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带着崩溃的声音:“季予,你就那么想摆脱我吗?”
是刘佳敏。
她掌控季予了十几年,雏鸟飞出手掌最先接受不了的是她。
“你就这么恨我吗?”
季予回过头直视刘佳敏的目光,她第一次觉得刘佳敏可怜,却也忍不住眼眶红润。
“我不是想摆脱你,我只是太累了,想换一种生活。”她声音很低,说得很慢:“至于恨……谈不上。你生我养我,我很感谢你。”
说到这里,季予眼眶中的泪水还是没忍住落下,她像是个迷茫的孩子望着刘佳敏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我只是很难过,我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对我。”
刘佳敏再也忍不住哭出声,她像是在望着季予,又像是透过季予怀念另一个人,她几经挣扎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句干巴巴的:“妈妈也不想的,可你是季家唯一的孩子。”
季予闭上眼睛,擦掉眼泪,没有说原谅转过身拉着自己仅有的小行李箱离开季家。
一直到公寓,在属于自己的安全屋,她才终于放声大哭,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对于季家,她不是毫无留恋,她所有的成长属于那里。悲伤的,欢快的也都停留在那里。
那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地方。
她怎么会绝情到毫不在乎呢。
小猫听到声音,本来欢快的跑到门口准备迎接主人,却没想到会见到如此模样的主人,它没有见过,有些担忧的靠近,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