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洗个热水澡。”
季予怔愣的点头,没有意识到这个时候的陆时商和之前大不相同,他收起了张扬,说话的声音带着温和。
陆母把这里装饰的很好,衣帽间里放了许多当季的衣服,季予随手拿了件睡衣进到卧室里的卫生间。
任凭热水淋湿脸颊。
她大脑很乱,模糊不清,有时是黑漆漆的屋子,有时是四个人可最后变成了针锋相对的,布满荆棘的三人。
那些荆棘一点点刺痛,最后遍体鳞伤。
她已经不知疼痛,像是一个局外人麻木站在黑暗中望着那些刺来的利刃,她没有躲闭上了眼睛。
水滴从头顶滑过眼睛,又顺着落在鼻息,像是坠海般让人喘不过气。
有一瞬间,季予想要放弃挣扎。
突然,敲门声响起——
那道熟悉的,总是透着漫不经心,仿佛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大少爷‘叩叩叩’敲门,打破门外的寂静以及门内的窒息。
“洗好了吗?洗好出来吃饭吧。”
季予猛地回神,大喘着气。许久之后才撑着沙哑的声音回应门外的人:“好,这就出来。”
她站在镜子前,里面的人红着眼,湿着发,狼狈不堪像是个落水女鬼。
季予出来的时候,陆时商已不在卧室,她径直走向衣帽间。
刚才太心慌,没仔细看。这会儿才发现这里一面是女士衣橱,一面是男士。她随意挑了件休闲的衣服穿上,擦着头发准备走出衣帽间时,鬼使神差停下,她推开另一面衣柜。
看清楚里面后,忽然很轻的笑了下。
原来陆时商的衣柜真的是五颜六色。
这样一个简单的确认,竟然轻易扫走了今晚掩盖在心口的阴霾。
新房子没开火,餐桌上的粥一看就是外卖。季予刚才其实吃了挺多的,心里想着怎么坦白,又害怕结局,只好装作不在意低头吃饭。
坐在餐桌前,对面陆时商专心吃饭,她不好扫兴,跟着吃了一口,滚烫的甜粥入胃,一股暖意从内而外,她冰凉的手渐渐回暖,没忍住又多喝了几勺才放下勺子。
见她吃了几口,陆时商才开口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搬进来?”
季予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什么意思。
她已经结婚了,不回季家不再是离家出走。
甚至可以永远不用再回去。
意识到这才是她结婚的目的时,季予由内而外地放松。这么多年了,她终于走出了第一步,不用回到黑暗的储藏间,不用每天胆战心惊。
低头思考一瞬说道:“明天吧,我回季家一趟把东西搬过来。”
陆时商道了声‘好’。
说话的时候没有抬头看季予,低着头给助理发信息,说明天也不去公司了。
助理很快回复:【还回来吗老板?】
见回复后,也不管内容是什么,陆时商默认处理好,这才抬眸看向对面的人。
面容白皙,眼底还是有红血丝,发梢的水珠滴在衣服上浸湿胸前一片,偏偏本人毫无察觉,瞪着大眼睛等他解释那句‘好’的含义。
他移开目光,停顿片刻才说:“明天我陪你一起。”
季予疑惑,“你不需要上班吗?”
陆时商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环在胸前,盯着她的脸:“废话,我是老板。”
“哦。”
季予咬咬牙,可恶的资本家。
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明天我自己回季家就可以了,你今天不也没去公司吗。”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当老板的还是要有点事业心,下面好多人等着吃饭呢。”
说完,季予对上陆时商的目光,她其实没读懂却又顿了下。
这是第几次拒绝陆时商去季家了呢?
似乎数不清。
她去过陆家,可是陆时商一次都没有去过季家,一次次提出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