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于根本大计,开源节流、强兵富民之策,却罕有务实可行者!”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泣血般的恳切:
“杜某恳请大都督,务必让陛下知晓:杜某一人之生死,不足挂齿!然书稿中所陈诸策,乃是杜某肺腑之言、救时之方!若能得陛下一顾,择其一二试行于天下,或可岁增国库百万之入,而少穷民一丝之泪!若能如此,则杜某虽身膏斧钺,亦觉胜于老死牖下,含笑九泉矣!”
言毕,杜延霖再次深深一揖,不再多言。
堂内烛火摇曳,将他挺拔而孤寂的身影投在冰冷的墙壁上,仿佛一尊欲以己身撑起将倾大厦的悲怆石像。
陆炳站在原地,沉默地注视着杜延霖。
良久,陆炳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仿佛立下誓言:
“杜部堂之心,胸襟抱负,陆某……今日知之矣。部堂今日所言,连同那些书稿之要义,陆炳必当一字不落,原原本本,陈奏于御前。陛下圣明烛照,或能……体察部堂苦心。”
他顿了顿,补充道:
“部堂保重。在陛下明旨下达之前,锦衣卫会守在门外,绝不会让东厂的人再来惊扰。”
说完,陆炳对着杜延霖,极其罕见地、郑重地抱拳回了一礼,随即转身,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