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陈洪面无表情地合上圣旨,将其递交给身旁的小太监,见众官员沉默以对,不禁有些恼怒,他目光扫向刑部尚书郑晓、大理寺卿黄光升等人,道:
“诸位大人,都听见万岁爷的旨意了?那就各自准备吧!”
刑部尚书郑晓、大理寺卿黄光升等三司官员面色凝重,上前一步,下拜领旨:“臣等遵旨。”陈洪微微颔首,那双细长的眼睛眯着,最终与严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严嵩在严世蕃的搀扶下,上前一步,用一种看似疲惫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道:
“陛下圣意,诸位同僚都听明白了。杜延霖擅杀钦使,罪证确凿,然其人身负盛名,牵扯甚广。为免有人说我内阁与内廷独断专行,罔顾公议”
严嵩顿了顿:“故今日会审就请百官暂留旁听吧。”
严嵩话刚说完,陈据手底下的两名东厂番子立刻上前去把守住了都察院大堂入口。
当下,严嵩在严世蕃的搀扶下,巍然坐到了正中的主审大案之后;陈洪与三法司的正堂官坐到了左侧的副审案后;其余副堂官则坐到了右侧的陪审席位。
其他衙门的官员包括徐阶、吴山则是各自一把椅子,在堂下旁听。
“带……罪员杜延霖!”陈洪不等严嵩开口,便尖声下令。
当即有两个锦衣卫闻令出堂,往杜宅拘人去了。
不多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大堂入口。
领头的是一个锦衣卫千户,在门口站定,抱拳躬身,说道:
“禀严阁老、陈公公、诸位大人,罪员杜延霖带到!”
众官员闻言下意识地对望了一眼。
严嵩开口了:“带进来吧。”
两名锦衣卫领着,杜延霖从大堂进来了。
由于有旨意,所以杜延霖此时一身常服,未戴枷锁。
杜延霖刚一进堂,所有的目光都紧盯着他。
杜延霖昂首立于堂下,朝众臣微微拱手。
陈洪看向严嵩,见严嵩并没有要先开口地意思,于是拿起惊堂木往案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震得堂内众人心头一跳。
“杜延霖!”陈洪厉声喝道,声音尖利刺耳:“跪下!回话!”
杜延霖并未依言下跪,只是微微拱手,朗声道:
“陈公公,杜某如今仍是陛下钦命的户部右侍郎,依《大明会典》,三品以上官员涉诉,除非陛下特旨革职拿问,否则堂审可不跪,甚至可以坐下受审!不知杜某侍郎之衔,陛下可曾明旨革除?”陈洪被噎了一下,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嘉靖帝昨日旨意只是让杜延霖“归家候旨”,确实未曾明发革职的旨意。
但平素有官员被押到都察院待审,哪个不是六神无主,乞求饶命,似杜延霖这般堂堂正正的确实少见。“咳……”一旁的严嵩适时地轻咳一声,仿佛打圆场般缓缓开口:
“杜部堂啊,陛下虽有旨意让你候旨,然你擅杀钦使,终究是犯了国法。今日三司会审,乃奉旨厘清你的罪责。这跪与不跪,皆是虚礼,关键是要将此事缘由、是非曲直,辩个明白。你……就好生回话吧。”他这话看似公允,实则轻飘飘地将“擅杀钦使”这顶大帽子先扣实在了杜延霖头上,定下了今日审讯的基调。
杜延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再次拱手:“元辅教诲的是。杜某行事,自有缘由,今日便与诸位大人分说明白。”
陈洪见严嵩发了话,不好再强行逼迫下跪,只得冷哼一声,阴恻恻地开始问案:
“杜延霖!咱家问你,嘉靖三十八年除夕夜,于河南巡抚衙门宴席之上,你是否以御赐金砚,悍然击杀奉旨出京的清田监理使、内官监总理太监陈据?”
“是。”杜延霖坦然承认。
“好!承认就好!”陈洪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你可知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