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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单薄衣料,竟清晰感知到他肌肉瞬间紧绷,如遭雷击,那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僵硬。
虞欢:“?”
不过轻轻一触,反应竟如此之大?
这般嫌弃她?
她若有所思,故作歉然地抬眼:“对不住,雨太大,脚底有些打滑。”
“无妨。”耳畔传来温沉的声音。
他神色自若,执伞的手又向她这边微挪寸许,像是想重新拉开距离。
这细微举动,却点燃了虞欢的思绪。
无妨?
她停步,望向他霜白的侧脸,故意流露出关切:“大人伤势未愈,半边身子都淋湿了,岂敢劳您撑伞?还是我来吧。”
说着,她伸手去够伞柄,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手背,再度试探。
下一瞬,她竟见他握伞的手指骤然收紧,手背青筋微凸,连伞面都晃了晃,积聚的雨珠哗啦从一侧倾泻而下,溅湿袍角。
虞欢暗嗤:果然避她如蛇蝎!
谢无泪手腕微转,避开她的动作,轻声道:“我来就好。”
虞欢心中讥诮:
明明厌恶与她接触,偏要强撑执伞,宁可湿了自身,倒真是忍辱负重,委屈他了。
以为这般便能让她放松警惕不成?
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她不再客气,佯装去握伞柄,却“无意间”覆上他的手,五根纤长手指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他微凉的手背:“大人,您……”
话未说完,伞柄猛地一滑,竟险些脱手。
伞沿剧烈倾斜,一大片冰冷雨水直浇在他肩头,衣料瞬间湿透,紧贴着平直宽阔的肩线,甚至隐约勾勒出其下冷白的肌理。
虞欢:“?”
谢无泪骤然偏头看她,水珠沿发梢滑落,眼眸罕见地掠过一丝错愕,宛若被触及底线般应激,眼尾竟泛起极淡的薄红。
那情态,竟似染上几分被冒犯后的无措,明明容色依旧平静,却无端透出些许楚楚之态——仿佛她这一碰,玷污了他冰清玉洁的身骨。
虞欢:“?”
心头震惊:不过是摸了下手,这次反应竟激烈至此?这得是多厌憎她?
身体果然远比言语诚实,仿佛她是何等污秽之物!
那直勾勾望来的目光令她头皮发麻,以为触怒了他,连忙要开口致歉。
不料未等她出声,谢无泪已重新执稳伞柄,移开视线,反倒先低声说了句:“抱歉,惊扰殿下了。”
虞欢:“?”
等等,不是她弄脏了他的手吗?
不是该生气吗?
他何需道歉?
转念一想,又恍然:他定是怕她看穿他的嫌弃,才故意装大方道歉,想遮掩过去。
可这念头刚闪过,她险些失笑,心底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装不下去了吧?破功了吧?
是了。凭什么她总是被动,掌控一切的总是他?
一个念头随之清晰:既然他非要这般紧盯她寻觅破绽,那她也要揪住他的破绽——既然他厌恶触碰,那她便偏要寻机碰他,欺负他、报复他、反抗他、恶心他!
如此,或许能稍加挣脱些恐惧,直面心魔劫。
不多时,道场的轮廓在雨幕中渐显。
极道宗这处修炼圣地依山而建,层层叠叠的修炼室顺山势铺开,低阶弟子的石室在外围,灵气稀薄;往上是长老与核心弟子的洞府,灵气浓郁;最顶层那间嵌着琉璃顶,便是专属圣女的修炼室,灵气最为精纯绵密,是最顶尖的配置。
虞欢踏着石阶往上走,谢无泪撑伞行于身侧。
其实她平日闭关,更偏爱圣女殿——那里的聚灵阵是极道宗传承万年的秘阵,灵气浓度比道场顶层还胜三分,且处处是她熟悉的气息,远比这公共道场自在。
只是圣女殿是她的私域,哪能随便带外人进去?正如谢无泪不愿让她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