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又道:“我还要在此小住一段,单我们表兄妹几人也是无趣,宋娘子同小妆交好,不如与我们一起,若是有清宴不知晓的有趣之处,也劳烦姐子带路。”
阿泠觉得可行,这也是一个好由头,陪着冯夫人的儿女,她娘绝对会同意的。她便有了名正言顺的出门理由,就能将婚事光明正大的再拖延拖延。她眸子转了几转,又重新笑起来,眼尾弯弯,“好呀。”丝毫没见到她身旁人眼中得逞的笑。
此后,阿泠几乎每日都出门,同冯妆一起陪着远道而来的祁家人一起游玩,等半月过去,她同祁清宴也有些熟稔了,大多时候,还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只偶尔落单时,两人才会单独说几句话。
这日便是,冯妆被小表弟小表妹缠着在画舫内里梳头发,冯珺“有事"不在,岸边只有两人。
祁清宴忽而道:“明日大约寅正时分,我便要带着堂弟堂妹回建业了。”“这么急!"阿泠脱口而出。
说罢又觉失言,他们本便是建业人,出来大半个月也算久了,有什么急的,便又闭上了嘴。
祁清宴望过去看她的眼神堪称柔和,轻轻笑了一下,像是包容祁云漪那般,他道:“我虽闲散,但也在朝中挂了份职,不能长久离开。”阿泠点头,她已经将祁清宴当成好友,而且是十分有趣的好友,这些时日名义上说是她带路,但实际每日去何处都是他来筹备,此时心中弥漫出来些离的伤感来。
无关其他,只是他一离开,他们以后怕是不会再见面了。日光晒得人面皮发烫,她也提不起心去找伞遮,恹恹道:“娘亲从不许我天亮之前出门。"所以送不了他们了。
“无需送别,更添愁绪,怕你们要道别才一直没同你们说,就连漪漪都不知晓,她知道了定要哭上一场。”
“曾听小妆唤你阿泠,一直怕冒犯,如今想问一句哪个泠?全当送我的离别之礼。″祁清宴说着。
阿泠没直接告诉他,毕竟小名亲昵,哪能随意出口,但又因逐渐熟悉起来,对方没有恶意,也不好拒绝,她道:“你猜一个吧。”“泠泠涧底泉,冬夏不盈溢',是这个泠?”“嗯。"阿泠点了点头,今日便是他们两见的“最后一面”,她想送他离别之物,但身上没什么能送的,香囊帕子都有私相授受的嫌疑,他又说知晓她的小名便是礼了,所以她只道:“望郎君归途珍重,来日顺遂安康,阿泠祈愿。”祁清宴要紧紧抿着唇,才能止住欲要勾起的嘴角弧度,余光里的小娘子神色郑重,融融暖光映在她面颊上,勾勒出一番别样的美人画卷。以后还会再见。
一定会再见。
但他也不说清,只是面色紧绷,露出和阿泠相似、但比她更甚的惋惜、难过神情来。
等冯妆一上岸,见到两人这副神情简直吓了一跳,望着阿泠,“阿泠姐姐,怎么了?”
阿泠摇了摇头,祁清宴道,“你们姐妹说话吧,我去寻表兄。”翌日祁家人果真走了,太过突然。
阿泠心肠向来软和,也难免不舍,不过这不舍不光对着祁清宴,还有祁家的一对双生子,可见是没有一点开窍的。
她的日子又重归了从前的平静,说是平静也不妥当,毕竞还有随娘子同徐娘子同她一起玩。
或许时日久了,祁清宴在她印象中也便淡了,恍然回想起来,只是印象中不错的玩伴罢了。又或是经年后再次相见,能想起一点从前的情谊就算不错了。只可惜,两个月后,阿泠又接到了冯家的帖子。是冯妆寄来的信,邀她去冯家。
类似如此姐妹之间的邀约,寻常也是有的,阿泠丝毫没多想,干脆地写了回信送去,翌日随便打扮一番就去了,只是一路未见到冯妆,冯家下人将她请到了花厅里。
两月多过去,这处再也不是光秃秃只有零星花苞点缀的无趣厅子了,厅外紫藤爬满柱子,隔远便闻满鼻花香。
一进厅子,姹紫嫣红之色挤进眼睛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