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绿翘挣扎着将身子挪向我,染满鲜血的手指无力的够着我的衣角,“我……真的,没有……”她的气息慢慢变弱,直至失声,举着的手缓缓垂落。
我呆滞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绿翘,不再动弹,颤颤的走到她身边,委身颤抖的伸出手放到的鼻子下,很快又似触电般将手缩回来——她,没有气息。
我惊恐的环顾四周,沾满鲜血的手胡乱的抹上自己的脸,竟是一脸冰冷泪水!
我竟……亲手杀死了她……这个被我一手带大的孩子?
二
翌日。
我将书房中所有诗稿拿出,那些曾经写于先生的诗一张张放到桌上,然后为它们写上题目:《隔汉寄李子安》、《寄李亿员外》、《书情寄李子安》、《春情寄李子安》……
望着铺满一桌的诗稿,扯出一抹苦笑。不愿连累先生,不愿世人把先生同一个娼妇杀人犯谈论到一处,那么,就让世人以为,那个才色双绝的鱼幼薇是因为李子安的背弃而至此吧!
我收拾完诗稿,正欲出门,却见陈韪向道观缓步走来。
“昨日你不在观中,我还特意从友人那里带了只波斯的猫儿给你消遣呢!”他见着我,一边快步迎上前来一边说着,开心的像个孩子。
“猫?”我蹙眉。
他走到我面前,有些尴尬得挠了挠头,笑道:“是啊,我有个旧识从波斯带了一只猫回来,我央了他许久才要来的,本是打算给你拿来玩耍的,却不知你出去了。说起来这猫儿性子也真是野,见了绿翘还给她抓了好几道血口子呢!”他东张西望一番,突然问道“绿翘呢?我还给她带了伤药来,给她赔不是呢!”
我脑中轰然一声炸开,原来……原来是这样,绿翘……
陈韪见我脸色不佳,便急急问道:“身体不舒服吗?”说着便要来探我满是冷汗的额头。
我连退数步:“不,没有。绿翘出去了,你将药放着就好。”
“哦!”陈韪奇怪的皱了皱眉。
忽然,我似想到什么般抬起头,将手中用布包裹的诗稿放到他手上,“对了,你替我将这个送去扬州刺史李子安府上,可好?”
陈韪本是担心我身子有恙,执意要留下来照看,在我再三哄骗之下,他才闷闷的应下来。
我看着陈韪离开的身影,默默垂下泪来。
我不想让你看到这惨淡的结局。陈韪,你不应该遇到我的。我只是个……那么不堪的女人啊!
或许,再早那么些年,你我相遇,那么我定然是能爱上你的。只是……迟了!我再没有那样的勇气……再爱一次……
我关上咸宜观的大门。朱红色的残旧的木门在我身后吱呀的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深秋的林中,一片萧索寂静,飞舞的黄叶,悄然带走我沉浮的过往。或许,在这个清冷的季节,能够得到重生吧!我回望一眼被枯黄枝桠遮掩的咸宜观,门上还贴着那张狂的字帖——鱼□□文候教。笑了一下,走向长安府衙。
那一日,正是雨后出霁。。
我身着囚服跪在阳光下,地上还有些潮湿。寒气透过薄薄的囚服从脚下传至通身。刽子手手中的大刀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我跪在断头台上,听着四周看客不绝于耳的辱骂声。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廉耻,做道姑还干那种事,还不如那些在妓馆的女人……”
“你们听说了吗?这个女人啊,有失心疯,打死了自己的女僮,好像是那女僮和她相好有那苟且之事,两个道姑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还闹出了认命来,真是可笑……”
我扯动嘴角,笑了一下。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一切都结束了。我闭上双眼,等着监斩官的令符落地。
“幼薇!”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呼喊。
我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那个冲开侍卫拦阻的男人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