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对幼薇有过想念和牵挂?时隔多年的今天,我们在这里偶遇,先生你心中可否也有如同幼薇这般的紧张和雀跃?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水月楼。片刻后,先生坐到了我面前。我看着他一如往昔般光芒四射的容颜,狂傲不羁中又透出一股温柔。一时间,一阵酸意直冲鼻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后,我还能同先生坐在一起。
先生看着我的姿容,锁紧了眉。痛苦的神色从紧蹙的眉宇中泄露无遗。他似是挣扎了半晌,才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问道:“可还好吗?” 我将目光迎向他,胸口突然堵塞起来。然而,我却是笑着答道:“他没告诉你,三年前,我已经住进咸宜观了吗?”
我话音刚落,便听得“咣铛”一声,先生手中茶盏滑落,茶水四溅。他呆呆得看定我,眼中的神色让我有些难以猜透。而那对已然泛出水气的眸子却让我窃喜。
于是,我突然促狭地问眼前这个有些失态的男子,“先生,早知是这样的结局,你还会把我推向他吗?”
“幼薇?”
“先生为何…”我笑着继续问道。
“够了,幼薇!不要再说了!”先生突然打断我,然而,我却没有理会他。
“幼薇告诉过先生,不在乎先生年长于我!为什么先生从襄阳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幼薇!”先生低吼一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匆忙起身离开。
我看着先生方才坐过的位置,唇角还留着微笑,而泪水却不断滑落,“先生,时隔三年,你还是这样躲着我啊!” 当初,执意将我推向李子安。我以为终有一天,先生会后悔,终有一天,他不会再推拒我。可是,时至今日,先生,你究竟是为何要这么做?
我依稀记起当年事。
那时,先生从襄阳回来已近一年。我与先生结伴游玩,那时正过新一届科举考。新科进士共聚崇贞观南楼,题诗留念。我望着他们意气风发的模样出了神。倘若我不是女儿身,或许便也可同他们一般入朝为官,为江山社稷出力。
先生突然敲上我的额头,笑吟吟地指着观壁问:“丫头,我倾囊相授,你也去试试吧!可别给我这个老师丢脸啊!”
我冲先生皱了皱鼻子,便上前写下一句诗。当初,我尚不知,便是这句诗,悄然扭转了我的命运。
云峰满月放春晴,历历银勾指下生。
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我写完这句诗时,已是满座哗然,皆打量着我这个语出惊人的小丫头。
先生好笑地看着我:“没想到,你这个丫头抱负不小!”
我瞪了先生一眼:“就许先生报功名吗?”
闻言,先生哈哈大笑。
回忆至此,我不禁苦笑。当年,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会是我与先生间最后一次开怀相处。
当时,我还不曾与李子安相识。然而,也就是因为我题在崇贞观的那句诗。让偶然间游至崇贞观的李子安认识了我。而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与先生竟是旧识。更没有想到的是,先生会不惜一切的搓和我与李子安。
我惨淡一笑。倘若不是因为我那日任性题诗。或许,李子安就不会惊叹于我的才学,也不会对我念念不忘。而我和先生也不必至此。
这日,直到日暮。我才回到咸宜观。而彩羽却一直到深夜仍迟迟不归。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脑中“嗡”地一声,往彩羽房中冲去--
空无一人的厢房,凌乱不堪,衣物被横七竖八的扔在床上。我无声的走向书案,拿起彩羽留在案上的信笺--彩羽,她终究是为了那个年轻的画师,离开了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