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前尘
心电监护仪警报所带来的不具体恐慌,化为利剑刺穿明翡的胸膛。她双腿卸下大部分力气，不得不扶住墙，踉跄着往孟怀端所住病房赶去。“医生……医生……赵医生！”
“家属先不能进去，里面在抢救。”
明翡在护士的阻拦下，伸长了头往还没关紧的病房门看，“谁在抢救？到底谁在抢救！”
“明翡！”
半开的门隙里，闪出一个男人。他扯掉明翡被护士捉死的手，将她拉到人群外，“是孟叔，他突然…不要在这喊叫。”明翡眼皮用极慢的速度撑到最大，连着瞳孔好似也散大了，失去为人的神智，“老师在里面抢救……他怎么了……怎么突然会……为什么，为什么情况紧急，你居然是让我不要喊？为什么！”
文墨不说具体情况,不说前因后果，出来后第一时间是把她带到一边，让她不要喊叫。
她知道喊没有用，可他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命她冷静啊。“你听我说。"文墨捏住明翡肩膀，用力得她吃痛，他略微俯下身，头离她很近，眼神死死锁住她因恐惧而死白的脸，“你现在要冷静下来，周围有人在看，在观察我们。”
“什么？”
“孟叔在这住了半个月，有问题。”
明翡如坠冰窟，血液在那一刻停止流动，冻结成刺骨的寒霜，让她手脚同时发抖。
她想起孟怀端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也是他刚入院时，同明翡讲的。
“这些人，嘴上说着放过你，最后，不还是要逼你去死。”最后，不还是要逼你去死……
逼你去死。
文墨松开手，明翡连连倒退数步，无力地倚着墙壁，她望向天花板，眩目的灯光泛出重影，往下投映，照出脚下冰冷的生命之路，也照透人心。十来分钟后，赵医生带着几名医护走出病房，先遣散了好奇的围观群众，再喊道：“家属来一下。”
文墨转头想扶明翡，谁知上一秒看似吓得六神无主的小姑娘，比他更快地站到医生面前，问怎么样了。
“病人突发急性肺心病，是一种由于肺组织或肺动脉血管病变，导致肺动脉高压引起右心功能衰竭的心脏病，现在人暂时救回来了，但很危险，要转到icu。”
“我们一一”
“好。“文墨挡在明翡身前，背后的手握住她一节腕骨，“先转入icu，麻烦你们，一定要尽力。”
“会的。”
说完，赵医生又回了病房，安排入icu的事宜。明翡在文墨身后，贴得很近，拇指和食指用力揪住他袖管，低声快语：“你不是说有问题吗，他们不会尽力的……”文墨没回头，“孟叔情况危及，出不了这家医院。”他猜到明翡经历少，对背后下毒手那人的心心思只停留在浅显的了解上，所以得知情况的第一时间怕是想转院。
转院，更可能是递上去的一把刀。
话还没讲几句，医护们前后推着病床出来，上面堆满数个仪器，把人的生命体征具象为机械的数字，连带中间那具无声无息的身体也变得冷冰冰的，失去了体温。
住院这段时间，孟怀端几乎没摘下过氧气面罩，他说话时，呼出的气体会划成白色的雾气，贴在面罩上，模糊掉下半张脸。如今，他进气少出气也少，伴随虚弱的呼吸，面罩上笼着几乎无色的淡淡一层，看得见他干涩苍白的双唇，和脸上皱皱巴巴垂下来的纹。人进了icu以后，能做的只有交钱，和漫长的等待。缴款后，文墨从排队的长列中走到铁凳前，对明翡说：“上车说吧。”十分钟过去，一台库里南从地下车库中驶入阳光之下，没入医院繁忙的车流中。
明翡发了很久的呆。
上车后，文墨没有主动提及，她也没有紧着追问。小小一个人，缩在副驾宽大的靠背里，像个离不开壳的蜗牛，猛地被丢到烈日之下，炙烤得身体灼痛，冒出嘶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