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神明
说是玩,明翡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技能点，她骨子里就不是一个擅长吃喝玩乐的人，既乏味又无聊。
于是和领导谴来陪同的人在咖啡厅里大眼瞪小眼了半小时，她还在发愁接下来的去处。
“小辛，延市没什么景点之类的吗？”
这是她第不知道几次问类似问题。被唤作小辛的女孩看着和明翡差不多大，留了一头长度刚到耳下的黑短发，打得薄薄的，在来陪她的几个人里显得尤为清爽,明翡就只留下她一个了。
小辛也是第不知道几次地回答，“真没有，姐姐。”没法儿的语气让两人同时相视而笑。
延市是一座典型的工业城市。这里的典型，会让明翡想到在长途大巴上碰到的农民工叔叔们，身上有无法掩藏的灰色，眼睛里满是对重复体力劳动机械性的疲累，与延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运转的工厂，像是一对不同形态的双胞胎。她们坐的位置，能看见远处伸起的巨大烟囱，与白茫茫的天际相连，这儿的云与洁净、美好无关，是由那烟囱里冒出的庞大而缓慢的白烟凝聚而成的，充斥着化学品的气味。
“钟先生……“明翡眼底映着远方的白烟，忽地换了方向，“他在这儿，做过什么？″
小辛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连上大学都没出过这座城，两人磨合许久，总算找到一个能聊的契合点。
“他是个大好人，姐姐。"小辛对他的评价很高，“我跟着咱们领导工作了一年，只见过他一面，但我在这生活，其实已经见过了他很多很多面。咱们这儿以前污染很大，他布局了一个工业固废资源化的计划，让一些特别先进的技术落了地，产出的废料可以重复应用到传统颜料、沥青混凝土等等地方，大大减少了环境污染。前两年新能源电车兴起，也是他…”其实明翡没有听懂很多，她只看出小辛表情眉飞色舞。他获得了这座城市的云，是人民最为洁净、美好、衷心的感谢。也和她印象里的钟聿行不太一样了，他不同京市里那位贵不可攀的高门公子，在诸如小辛这些人的眼中，他是亲近的好人，融进了延市的风貌中，可以在改善生活的方方面面里见到他。
明翡让小辛带自己去那些有他手笔的地方转了一圈。整片厂房群像从沥青地面长出来的钢铁森林，几十米高的檐口，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底下是数不清有几个足球场大的产区，外立面保留了工业漆特有的颗粒感，在阳光下折射出属于现代工业的磅礴气势。前些年，他还与国内知名新能源电车企业合作，率先协同当地政府，建设了相关基础设施。去年，还让延市成为了智能驾驶的首批试点。“我在政府工作，帮我爸拿到智驾的体验名额，他一开始还很抗拒，后来有一次疲劳驾驶，他累得不行，不小心在车上打了瞌睡，智驾居然帮他躲了一场车祸！"小辛后怕极了，“我不敢想，如果我爸还开着他那台老掉牙的油车，延市不是首批试点，我又没拿到名额，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其实很想找个机会当面谢谢钟先生，可能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但他不知不觉间，改变了我们很多人的生活，甚至是命运。”小辛现在用的就是智驾，可以分些神跟明翡讲话，“你看，那栋像书一样的建筑，是延市的首个城市博物馆，也是钟先生投资建的。再过两条街，有个内河港口刚刚完工，还没投入使用，有了它，延市和其他城市水路也连接起来了，这些都得感谢钟先生。”
明翡有些微疑惑，“只感谢他吗？他一个人也做不了这么多事情啊。”小辛笑笑，“我跟着领导工作的呀，所以我知道这些项目都是由他来牵头，合作方数不胜数，国企、私企、个人看到有利可图都会加入进来，可如果没有牵头的人，很多有益于人民的项目永远没有启动的一日。”车辆行到那个尚未投入使用的港口，明翡让小辛停了下。河面很静，只有风裹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漫过岸堤，偶尔有麻雀落在岸边的绿丛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