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挨了巴掌的那张脸上顷刻间就红肿了起来,唇边溢出鲜血。
这一掌结结实实落在脸上,打的他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他们兄弟三个自小就没了父亲,向来是长兄如父,兄长晋王挑起王府大梁并承担起教育弟弟妹妹的责任,将一家老小庇护在羽翼之下,是兄也是父,故而底下的弟弟妹妹都很是敬畏。
更可以说,比敬畏更深一层,是惧怕。
魏云挨了一巴掌是半声不敢出,顺势跪下认错,绝不顶半个字的嘴,虽说行为上屡教不改,但认错态度绝对是一顶一的好。
想着往常每次犯错,兄长嘴上说的狠,实则过几日之后求求情也就过去了。魏云这次也是这么想,只是今日他认错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兄长就又往他肩膀上补了一脚。
魏珏喊来门外侍卫,暴怒道:“将这个家门不幸的东西给我拉去刑房,不,就在正厅庭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打到他喊不出声为止。”
藏锋带着两个侍卫走进来,将魏云架着胳膊拉出去。
魏云人都傻了,被拉出去才反应来,大声求饶认错。
打到喊不出声为止是什么意思,不死也要没半条命啊!为了一时色胆上头,岂非要赔上半条命。
“兄长!兄长!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听我说,方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没有胡来,我是和英氏说好了的,是说好了的……”
魏云为自己喊冤,若窈更是冤枉,她一把跪在地上,哭得委屈可怜。
“王爷明鉴,奴婢断断不敢引诱主子犯错,更没有攀上枝头的念头,三少夫人今日喊奴婢过去,说了要收奴婢去三爷身边,奴婢自知不配,断不敢应,是一口回绝了的,方才三爷身边的小厮传唤奴婢来此,三爷……”
“住口。”
魏珏打断她的话,望见书案上美人画卷的一角,踱步过去,垂眸扫了眼。
他拿起笔杆挑起画卷,将其撇在地上。
精美的画卷顿时撕裂几处,洁白的画布染上脏污尘埃,画中美人的面容被损毁,如明珠蒙尘,娇花落泥。
若窈目光落在这幅画上,一股无名的空洞悲哀席卷心头。
此刻,这画就是她,她就像这幅画,殊途同归。
魏珏冷酷道:“不用跟本王假惺惺喊冤,你自己做过什么,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若窈死死咬着牙,抬眼直直地看着他,眸中带着坚韧与无畏,大声道:“我没做过!”
她声音不小,一把娇软浸水的嗓子喊出视死如归的志气,虽是跪着的,气势竟不弱于他。
魏珏紧紧拧起眉头,诧异看着她。
他看了好一会,后知后觉有些气恼,这小婢子竟敢这般和他讲话,无视尊卑顶撞于他,实在可恨。
见若窈跪趴过来竟然想捡这幅画,魏珏立马弯腰将画拿起来,厉声往外吩咐:“拿火盆来!”
藏锋很快端着火盆进来,摆放在书房正中央。
魏珏卷起画,甩手丢进火盆里。
“今日非你之错,本王只打魏云,不和你计较,但你要记住了,谨守本分,有些东西,不是你该觊觎的。”
画卷入火盆,火蛇猛然高涨,将脆弱的纸张吞噬在灼灼火光之中。
若窈跪着看,眼中映着火光,突然起身突然朝着火盆扑过去,徒手去抢夺那卷燃烧的画。
魏珏没想到这婢子会这般疯魔,一脚踢开火盆,将烧红的木炭和画卷踢撒一地。
若窈眼中只有那幅画,不顾洒落的木炭也要去拿那幅画,画卷燃烧着,她忙脱下外衣扑打在画上,反复几下终于将火扑灭。
火星子渐渐灭了,若窈展开画去看。
画卷损毁大半,上半部分都是烧毁了,只剩下半卷,留下鲜艳的衣裙和耀眼的玫瑰月季花丛。
若窈盯着残画,失神笑出声,她不知自己为何要笑,就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