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重而亡,时年二十六岁。
薛明远,徐州人士,景文七年进士,出任云溪县令,任期革除苛捐,开仓放粮,设育婴堂,收留弃婴近百,设粥棚五十余处,开垦荒地三千亩,使贫瘠不毛,饥民遍野之地得以自给自足。景文十年冬,失踪,后于城外荒山庙宇中发现其尸首,手脚被束,十日未进米食,时年二十八岁。
柳承安,淮安人士,景文七年榜眼,出任楚江县令,县中多山匪,安单骑入山,劝降流民六百众,编入农户,聘师授其养蚕绞丝之法,翻修驿道,引客商入楚,创乡学,使乡间孩童皆得以入学识字。在任三年,户口骤升,离任时百姓相送十里。景文十一年秋,以通敌罪入狱,处以极刑,景文十二年冬,得翻案平反。
……
……
……
整整一屋,总计三百八十三尊牌位与生平。
他们中有小县里的父母官,有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有曾经风光一时声名鹊起的朝中新贵,亦有默默无闻的地方小吏。
他们皆造福了一方百姓,却大多死于非命,善终者寥寥无几。
屋中众人看着这些生平,由最初的好奇,到沉默,再到低声抽泣。
众人一一看完,已是深夜。
藏酒少年喃喃道:“我总算知晓,为何掌院不许我们进来了。”
有人出声问:“江兄,你……怕了吗?”
那人口中的江兄,正是藏酒少年。
原本跳脱活泼的少年眼眶都红了,他立在柳承安的灵位前,久久不动。
问他的那少年担忧又唤:“江兄?”
藏酒少年抹了把泪,问:“黎兄可知,我为何要来这湖山书院?”
那少年问:“为什么?”
藏酒少年道:“我父原是一介读书人,后贪官当道,污吏横行,家母惨死于恶吏□□,父亲投告无门愤而杀人,最后被判枭首。我流落街头,不得已……与狗争食。”
“是柳大人,他上任后惩治害我父母的贪官恶吏,找到我们这些父母枉死流落街头的孩子,把我们送去学堂,让我们好好读书,将来才能用律法,保护好自己,保护想保护的人。”
“那时我就在想,若当年我父亲告状时遇到的是柳大人,我的父母是不是就不会死,也是自那时起,我便立志于要像柳大人那样,好好读书,做个好官。”
他红着眼,看着这满屋的牌位,轻声道:“我从入湖山书院时便知道,这世道好官难做,但那又如何?只要能让这朝中世道清明一些,我江愿百死不惧。”
百死不惧,好一个百死不惧。
“江师兄,对不起。”阿秀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静,她扑过来紧紧抱住少年,道:“我再也不告诉阿翁,你偷偷藏酒的事了。”
江愿愣了愣,伸手推了推阿秀,想说男女有别,她却不肯松手,紧紧抱着江愿,嗷嗷直哭。
殿中亦有泪点低的少年,过去抱住江愿,道:“对不起,我再不偷喝你的酒之后,往你的酒中兑水了。”
逐渐的,众人皆红着眼上前,抱住江愿,七嘴八舌。
“我功课比你好,以后官肯定比你大,到时候我罩着你!我们一起整顿朝廷,铲除那些贪官污吏!”
“我也一起!”
“我也要!”
少年们纷纷应声,朝气蓬勃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殿外大树上,守楼人听着里头少年们的承诺和誓言,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唇角微微勾起,面露怀念。
他拍了拍趴在他头顶呼呼大睡的狸花猫,倒:“去吧,该你上场了。”
猫儿“喵呜”一声,跳下树,自半开的窗户窜进店内。
过了好一会儿,里头传来一声:“哎哟!”
紧接着,又是少年们咋咋呼呼的声音?
“怎么了?这是太感动了?”
“滚,有东西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