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敲了敲门。
轻缓的三下后,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他顿了一下,再次抬手敲了几下,同样没有任何回应。
他想了一下她刚刚淋湿的状况,可能洗澡时间会长一些。
但他只是进去拿一下衣服,应该用不了太多时间,在她结束前应该就能出来。
他犹豫了一晌,还是伸出手掰开门锁走了进去。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浴室的方向传来吹风机的呼呼声。
他看一眼于是磨砂玻璃门内透出的暖融光晕,脚下的步伐滞顿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从会客厅的后方绕道去衣帽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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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吹干后,谢清慈穿戴整齐,决定当做没有看见存衣篮中的那个小插曲,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屋外的雨还在下,伴随电闪雷鸣,很有夏日雷暴天气的氛围。
她站在窗边看了会儿雨,有些担心十二点前能不能停掉。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她以为是温姨过来给她送衣服,转身看过去,目光触及来者后,愣了一下。
梁京濯一身与她同色系的睡袍,从衣帽间的方向走出来。
身姿挺拔颀长,衬在休闲睡袍里,依旧尽显完美比例与体格轮廓。
在谢清慈看过去的同时,梁京濯也看见了她,脚下的步伐有一瞬的停滞,目光在她身上的睡袍上停留一晌,无声静默了片刻。
谢清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上的睡袍,开口解释:“我的衣服温姨拿去洗了,等烘干了我就换回来。”
衣服有些大,腰间系带扎紧,下摆已经垂至小腿,露出一节白皙的下肢与脚腕,袖口翻折了几道,纤细白净的小臂从内滑落出来。
穿在她身上明明并不合身,但却有种慵懒柔和的美。
说完,担心他会介意别人穿他的衣服,继续补充道:“我重新买一件给你。”
梁京濯收回目光,回道:“不用,这边没有你的衣服,你可以穿我的。”
声落,房门被敲响,他回身看一眼,应道:“进。”
温姨端着一盏姜茶推门进来,唤了声:“先生,谢小姐。”
接着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开口道:“我煮了些姜茶,刚看你们都淋了雨,趁热喝点,去去寒。”
说完,给他们各倒了一杯。
梁京濯点头,道了句:“谢谢。”
谢清慈接过温热的茶杯,也道了声谢。
温姨笑着看了二人一眼,拿起托盘走了出去。
生姜的辛香随着热气的蒸腾,在空气中飘散开。
担心谢清慈喝不来姜味,温姨特地在里面加了把桂花,和几块黄糖。
谢清慈捧杯喝了几口。
口感上辛辣感依旧,只是味道已经全然被桂花的香气掩盖,不太喝得出来生姜的味道。
汤底煮得浓,尽管加了黄糖,舌尖还是猝不及防被辣痛了。
她无意识地蹙了蹙眉。
谢清慈其实不太喜欢姜,但也不想辜负温姨的一片好心。
梁京濯看出了她眉间的那一点隐忍,柔顺黑亮的头发像是上了釉的瓷器,在灯光下折射润亮光泽,披散在腰间。
长睫微,似振翅而过的蝴蝶,朱唇粉润。
他视线不经意一点,“不喜欢?”
谢清慈抬起头“嗯?”了一声,明润的眼眸澄澈见底,全然一副没听清他刚刚说了什么的样子。
梁京濯没细究她的无端神游,进入了下一个话题,“周末伯父伯母有空吗?”
这次谢清慈听清了,回想了一下,“应该是有的,怎么了?”
二人前些天刚出差回来,最近应该是赋闲在京的,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外出。
梁京濯点了下头,“我周末去拜访一下他们。”
下个月就要做结婚登记,他还没登门拜访过,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