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缓缓推至陈斯远面前,道:“我也帮不上什么,白日里便做了两个香囊来,内中是辛香。一个给宝姐姐,一个……你,你便收着吧。”
所谓辛香,乃是混合了苏合香、冰片、玉兰、石菖蒲、薄荷等,有开窍醒脑之用。
陈斯远抄起一个嗅了嗅,果然精神为之一振,便赞道:“妹妹好心思,明儿个我定给宝妹妹带过去。”
“嗯。”黛玉也不用茶,起身道:“如今天色已晚,远大哥劳累一日,那我便先回了。”
“好,我送妹妹。”
当下陈斯远将黛玉送至院儿外,又打发红玉、芸香等相送,这才回转屋里。
他一日间内外奔走,果然是累了,于是匆匆洗漱罢便揽着红玉、香菱沉沉睡去。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日夜里陈斯远竟做了噩梦。梦中薛蟠捧了脑袋来寻陈斯远索命,只道全都是因着陈斯远之故,他才遭逢横祸。又说薛家绝后也是陈斯远之故,那香菱原本会为薛蟠生下个男孩儿,如今却到了陈斯远房里……
唬得陈斯远惊醒之后冷汗连连,触及身旁温香软玉,这才心神安定下来。心下只道,他陈斯远此前对薛蟠可都是心存善意,一直提醒薛姨妈要将薛蟠看好了,谁能想到薛蟠酒后无德,会惹出这般大的祸事来?
因着两世为人之故,陈斯远虽拿不准此间有无神仙、术法,却对魂灵一事深信不疑。当即深吸一口气,躺在床上四下拱手,口中嘟嘟囔囔与薛蟠分说。
红玉睡得浅,隐约瞥见陈斯远手舞足蹈、嘟嘟囔囔,唬得以为陈斯远魇着了,忙唤醒香菱掌灯查看。
陈斯远自是哭笑不得,搂着两个姑娘说了好半晌话儿这才罢休。谁知待复又躺下,一时又睡不着了。
胡乱思忖半晌,只确定了两件事:一则好心真会办坏事。他因着宝钗之故多次提点薛姨妈,谁知正是因着薛姨妈看管的太严,这才导致薛蟠憋闷坏了,甫一出了家门便愈发恣意妄为;
二则,性格决定命运。若不是呆霸王这般混不吝的性子,又怎会惹来杀身之祸?
唏嘘之余心下憋闷,陈斯远一时睡不着,便干脆寻了身旁香菱、红玉两个缱绻起来,直至丑时过半方才困乏睡去。
转眼到得清晨,香菱、红玉两个自是睡眼惺忪,强打了精神这才起身。两女都是善解人意的,自是知晓陈斯远心下憋闷,因是也不曾说什么。待五儿提了食盒回来,香菱方才唤醒陈斯远。
略略用过早点,饮了两盏酽茶,想起黛玉所赠香囊,捂在鼻息间猛吸了一口,陈斯远这才精神起来。
谁知又有探春、惜春、邢岫烟前来过问,问过薛家与宝姐姐情形,又说二姑娘迎春与湘云染了风寒,不然今儿个一早也要过来。
知陈斯远又要赶赴薛家老宅,探春、惜春与邢岫烟也不多留,吃过一盏茶便紧忙告辞而去。
眼看便要入冬,陈斯远与香菱裹了大衣裳,一道儿往前头仪门而去。谁知才过仪门,便有邢夫人身边儿的苗儿守着。
瞥见陈斯远,苗儿紧忙上前道:“哥儿可是要往薛家老宅去?”
“不错。姐姐可是有事儿?”
苗儿压低声音道:“老爷如今还在东跨院,太太说有些不方便,吩咐我转告哥儿一声儿,让哥儿下晌回来时往东跨院去一趟,太太有话儿与哥儿说呢。”
陈斯远应下,心下有些古怪。他每次去东跨院都不用避着贾赦,怎么这回偏要避开?暗想也有一些时日不曾与邢夫人私会了,莫不是这女子按捺不住心思了?
也不对,若她真有心思,总不能打发苗儿来明晃晃的说给自个儿吧?
一时拿不准邢夫人心思,陈斯远便不再多想,与香菱一道儿乘了马车,会同宝琴、贾琏,往那薛家老宅而去。
到得地方,香菱自去后头寻宝姐姐帮衬着,陈斯远则与贾琏一道儿在前头忙活。昨日尚显忙乱,今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