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妹妹先回,我也回了。”
黛玉应下,这才扭身领着丫鬟回了潇湘馆。
陈斯远信步而行,须臾回了清堂茅舍。那红玉、香菱、五儿都在,唯独包打听芸香这会子不知跑去了哪儿……料想理应是四下打听消息去了?
几个丫鬟也纳罕今日之事,陈斯远不好说分明,只含混说了几句,外间忽而有婆子道:“大太太来了!”
邢夫人来了?陈斯远紧忙起身来迎,才至门前,便见邢夫人领着苗儿、条儿匆匆而至。
人未到,话儿已出口。
“哥儿,我才从绮霰斋来,二房太太说得含含糊糊,到底出了何事,怎地惹得这般大动干戈?”
陈斯远沉吟着没言语,邢夫人顿时会意,吩咐道:“你们且去耍顽去,我与哥儿说会子话儿。”
一应丫鬟纷纷应下,俱都出了正房。陈斯远与邢夫人进得房里便牢骚道:“四哥儿自个儿会站着了,我正逗弄着呢,就说宝玉险些被打死了去。”
陈斯远撇撇嘴,说道:“他也是自作自受。”
流荡优伶,表赠私物,荒疏学业,淫辱母婢,硬闯闺阁……这桩桩件件点算起来,与外间那起子飞鹰走马、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又有何分别?
哦,是了,纨绔子弟只在外头欺负人,这宝玉却是窝里横,只敢在家称王称霸。这还没算人家王府长史一诈,宝玉便将蒋玉菡和盘托出之事呢。往好了说叫胸无城府,往坏了说……那便是事到临头毫无担当,卖友脱身!
当下陈斯远与邢夫人略略说了说,随即便见邢夫人眸中熠熠,也不知打得什么盘算。
陈斯远顿时蹙眉道:“你又想做什么?”
邢夫人便低声道:“小……你,你可得帮着我们娘儿俩。”
陈斯远纳罕道:“这话儿怎么说的?”
邢夫人恨声道:“老太太年事已高,谁知还能撑几年?待老太太一去,这府中到底谁做主?”
论爵位,自是大房得了的;论声势,元春如今可是贤德妃,且王夫人又有王家为臂助。真个儿斗将起来,还不知荣国府来日谁做主呢。
陈斯远自是知晓,那王夫人早就将荣国府视作了囊中之物,只等老太太一去便要用手段将大房驱离。
什么手段?
呵,只看贾琏、凤姐儿至今只有个巧姐儿傍身便知一二。这般手段,焉知来日不会用在大房各人身上?
陈斯远此时已知铁网山逼宫兵变之事,当下便蹙眉说道:“你如何斗得过二房太太?”
邢夫人顿时为之一噎,随即恼道:“我便知你瞧不上我……罢罢罢,你只看在四哥儿的份儿上,总要帮我一回吧?”
陈斯远一怔,是了,四哥儿可是大房嫡次子,贾琏一去,自是轮到四哥儿袭爵。若王夫人真起了歹心,四哥儿又是这个年纪,说不得头一个要对付的便是四哥儿。
陈斯远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有理帮理,有亲自然帮亲。再如何说,那四哥儿也是自个儿的骨血,他又岂能看着没个着落?
于是说道:“这是自然,再如何我也总要护着你们娘儿俩。”
邢夫人顿时心下熨帖,面上噙了笑,道:“这就是了!凡事都讲究个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今可是大好之机,正好儿让二房自个儿先乱起来。”
“你是说——”
邢夫人笑着眨眨眼,道:“你可别小瞧了赵姨娘那狐媚子,这些年下来虽名声不好,却儿女双全,可比那周姨娘强了百套。若这两个真斗起来,赵姨娘后头可是有老太太与二叔撑腰的!”
陈斯远暗自思量,因着自个儿,这府中的平衡早已打破。贾母上了年岁,往后府中人心只会愈发偏着王夫人,此时若是闹上一闹……也是好事儿?
又思量一番,陈斯远便道:“此事你莫管了,自有人与太太说道。”
陈斯远想着的是薛姨妈或者袭人,谁知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