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弋阳咽下后半句话,在汤慈懵懂的目光中,跟着盛毓出了教室。刚下楼梯,周弋阳就再也忍不住:“你把你妈遗物送汤慈,别告诉我就是送着玩。”
盛毓侧目瞥了他一眼,语气松散:“不行么。”“行行行。“周弋阳摆手,他知道盛毓有多宝贝那只打火机,表情严肃提醒道:“你好歹跟汤慈说一声,她万一以为就是个普通打火机,改天再给你弄丢了。”
“她不会。"盛毓插着兜下楼,语气笃定。周弋阳顿了顿,意识到自己多管闲事,面上浮上轻佻笑意:“毓哥,你这是陷进去了,小汤慈知道你的意思吗。”
盛毓嗤道:“什么意思。”
周弋阳耸耸肩,笑:“别问我,我谈了五次恋爱都没送过这么重要的东西。”
一出教学楼,盛毓就抽出一根烟咬着,口齿清晰地答非所问:“把小字去掉。”
周弋阳”
金铭到的时候,盛毓唇间咬着烟,掐掉嗡嗡振动的电话,抬手将塑料打火机朝他扔了过来。
他伸手接过,仍盯着手机回消息,奇怪地问:“毓哥,你家今天怎么突然办晚宴?我爸非让我晚上跟他去一趟。”
周弋阳显然也知道这个消息,没说话,扫了一眼盛毓。盛毓刚挂断的手机再次响起,他吐出青白烟雾的同时,淡声道:“不想去?”
金铭看出他脸色疏冷,挠挠头说:“我跟着你俩,你们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
周弋阳拍拍他的肩,“咱们都高三了,学习抽不开身,金叔叔能体谅。”盛毓不置可否,垂着眼皮,指尖随意拨动手机屏幕。国内知名的财经公众号,刚刚推送一条消息。
【南岭盛氏集团与京市程家缔结姻缘,婚礼定于明年8月12日。】盛毓凸起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缓缓眯起了眼,手机屏幕光源幽暗,照得他脸色如冷霜。
周弋阳拿出手机搜索那篇推文,看了几秒眉头就狠狠地揪了起来。金铭察觉骤冷的气氛,勾头去看周弋阳的手机,眼睛一下子睁大,“盛叔要再婚?!”
周弋阳脸色复杂,沉声说了一句,“怎么定在这个时间。”金铭不知道其中奥秘,愣愣接:“八月有什么问题?”周弋阳没回答,偏头警告似地看了他一眼。金铭空咽一下喉咙,没在出声。
实验楼后昏暗静谧,三层楼高的灌木幢幢立在黑暗中,光秃秃的枝丫被风吹得摇摆,发出哧喇哧喇的可怕动静。
盛毓定定盯着虚空两秒,倏地冷声嗤笑,“走了。”“去哪?"周弋阳皱眉。
“盛总大喜,我这个做儿子的理应去送个祝福。”√
一直到下午放学,盛毓都没回教室,周弋阳也缺席。汤慈看了看他写了一半的测验卷,又将盛毓的中心笔盖上。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询问一下。
最后一节课是老许的课,上课前她就询问过一遍盛毓缺课的情况,没人知道,只好作罢。
老许收拾完讲义,余光看到汤慈托着脸颊对着盛毓的位置发呆,想到学校最近的一些传闻,她心里咯噔一声,走到汤慈桌边敲了敲桌沿,温声道:“汤慈,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汤慈放下中性笔,依言从座位上起来,跟着老许一起出了教室。还没到办公室,老许就问起:“汤慈,你最近和盛毓相处得怎么样?”以为老许问的是成绩,汤慈点点头,“挺好的,最近我们都在一起复习。”老许闻言,斟酌了一番,最终还是直言:“学习我不担心,说说其他方面,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汤慈薄唇抿紧,指尖无措地在裤缝间磨蹭,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善良、心软、有担当。”她们不知不觉走到空无一人的楼梯间,汤慈的声音轻的激不起一点回声。老许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汤慈的肩膀,“还有一点,他还是个复杂的人。”
汤慈黑睫颤了颤。
“这都源于他来自一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