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澈家属!”
这一声呼喊,像一道强心针,瞬间刺入了温灼几乎停滞的神经!
她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一把挥开了傅沉钳制着她的手!
那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不管不顾的疯狂。
傅沉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愕然。
温灼像是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整个人扑了过去,因为腿软几乎跌倒在医生面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医、医生!我弟弟……我弟弟他……他怎么样?”
她的全部世界,在门开的那一刹那,重新收缩,只剩下眼前的医生。
傅沉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瞬间将他彻底排除在外、卑微而恐惧地祈求着医生答案的单薄背影。
他周身那足以冰封千里的怒焰,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发出“嗤”的一声响,化为一片死寂的冰冷的白雾。
他握紧了刚刚被她挥开的还残留着她下巴冰凉触感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森白的颜色。
一种极其复杂的前所未有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疯狂翻搅。
是余烬仍在灼烧的怒火,是被彻底排除在她世界之外的、冰锥般的屈辱,是某种……因窥见她深不见底的恐惧而自身产生的、陌生而冰冷的空洞和钝痛。
他就像一个手持利剑满腔怒火赶来审判的复仇者,却发现自己要审判的对象,正置身于一片即将崩塌的废墟之下。
他的剑,突然显得无比可笑!无关紧要!且极其残忍!
医生快速扫了一眼几乎瘫软的温灼,语气急促但清晰,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如释重负。
“抢救过来了!急性排异反应暂时控制住了,心律失常也纠正了!但目前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需要立刻送回ICU进行24小时严密监护!”
“救……救过来了?”
温灼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像是无法理解它们的分量。
巨大的、足以将她溺毙的恐惧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种近乎虚脱的空白。
她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
然而,预想中摔在冰冷地面的疼痛并未传来。
在她身体彻底失去支撑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倏然揽住了她的腰,将她踉跄着箍进一个坚实却冰冷的怀抱里。
是傅沉。